冬去春至,困意却并未随着积雪消融,前些日子有些难办的特殊情况发生,尽管有师兄相助使得事情轻松了许多,但还是令人身心俱惫。今日因着案卷上的记录皆为并无异常,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入眼,我不免暗自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懈怠理由,就这么枕着手臂趴在一堆卷宗里昏昏欲睡,却在迷糊中听得一句“明日便是花时节”,瞬间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消,连忙起身,顾不得身后猫咪们的询问,只匆匆抛下一句“去去就回”便直奔茶馆。
真是忙得昏头了,出事之前便同安歌约好了今日午时在茶馆相见,现下这天看着可是已经迟了许久,因愧疚,我期着他走,但因小女儿家的那点心思,我心中又期着他等,矛盾之下,没听着身后那连续的几声呼唤,等反应过来时,只能颇为尴尬的返生回去:“歌儿怎的出在这?”
我喜欢这样叫他,总是显得亲昵一些,他也总是默许,不同我做什么争辩。用折扇轻敲着我的头,他那双凤眼里流转的暧昧随着额头微不可计的痛感让我心里猛地一颤,失神间,我听得他说:“前几日同一姑娘约了今日午时商讨花时节如何度过,却不料被人放了鸽子,想着姑娘不来,那我总得去寻一寻,怎知还未拜访府邸便见着一貌美仙子冒昧前行,叫了几声硬是不愿转身瞧我一眼,我当仙子要去赴哪个小郎君的约,那仙子转身来时我才看清竟是同有约的姑娘。”
确实有些尴尬,我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抓挠得很,只能解释:“昨日才将一些难以处理的事务解决,便想着好好休息,可忽的记起今儿和明儿都同你有约,又下了榻去处理事宜,一时间脑子昏了头,竟将时间遗忘。歌儿,你可原谅我?”
他从嘴角泄出一丝叹息:“怎能说原谅,本就是我的过,不该……”
“我愿的。”见附近正好有一间茶楼,不想再原走的我将他拉了过去,“你知我,若非我愿,便是拿刀架着我,那我也是不会应一声,你大可不必说‘不该’。”
为了让他宽心,我转身朝他眨眨眼,略有些孩子气:“怎的错是我,你还道歉来了,来吧,点上一些点心,我们好好商议明日怎的过。”
每年春时,花开艳艳,其用途也颇多,为将春季的花儿呈现一起呈现于人前,便有了这为期七日的花时节。但我总归算不得闲人,从事务中脱身一日便是幸运,我也不敢奢求过多假日。同安歌约好了明日行程,我又急冲冲回了家,将那些个案件处理完毕时已然入夜,拖了人去拜托师兄帮忙整理明日案卷,得到应允的回复后才敢洗漱入睡。
次日,我早早起来,前往同安歌相约的地点,一路上街道两旁芬香四溢,各类鲜花争相斗艳,也有些不争不抢的自我绽放,看得人眼花缭乱应不暇接,但我急着寻人,也无心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