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结果真真正正摆在薛厉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发懵。
五年有期徒刑。
把他们人生中最绚烂的五年赔在监狱里。
就因为证人的一句话。
法官请问你是否看见被告方殴打受害者？
贺峻霖的目光从被告席上掠过，似乎隐着星星点点的沉痛，虽然他们正在……但薛厉的直觉告诉他，这份沉痛不是对他，而是对着他的亲兄弟——屠柯。
他收了脸上一贯带着的笑，叹了口气：
薛厉柯儿……
屠柯放心吧哥。
屠柯就算进去了，也不会太差。
屠柯这样安慰他。
薛厉听了只觉得脑瓜子生疼。
很快，贺峻霖的证词被法官判定有效，紧接着的判决结果，终于让薛厉压抑不住。
他的愤怒无声无息——唯一一次，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白着一张脸离开，面无表情。
贺峻霖我等你出来——
等？
等谁？
等他还是屠柯？
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憋屈。
他往后的五年就要锁在这块铁疙瘩里了。
薛厉这样想到。
他们进来之前是条子，有不少狱友都是他们亲自送进来的。
有人找麻烦，刚开始的时候，薛厉完全不想抵抗。
他甚至想过，此后的人生大可以消磨在这脏水里，无需一副棺木，只要一张草席，裹起来扔到火葬场烧了也就算那么回事了。
呕出一口血，它洇在地面，干涸后也是一种令人不适的枯褐色。
就像条臭虫一样，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吧。
让他有了念想，还是源于一次探监。
贺峻霖来看屠柯。
多可笑。
屠柯本来不想看见那个人，但他余光瞥见自己亲哥跟条死狗一样满身淤青趴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回来以后他就在那合计怎么给自己哥捅这温柔一刀。
薛厉怎么？谁来看你呀？
屠柯你前任。
薛厉我哪有前……贺峻霖？
屠柯嗯哼。
屠柯他说，我比你温柔。
屠柯还说……想找人把我保出去。
薛厉哦……那挺好啊。
听上去有点底气不足。
屠柯开始声情并茂地表演。
那张和薛厉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
他留长发，而且会刻意放柔自己的每个表情，所以看起来没有薛厉那么具有攻击性，所以兄弟两个虽然长得一样，却很容易分出来。
屠柯这是你想要的吗？
屠柯哥。
屠柯你甘心吗？
屠柯不想杀了他吗？
屠柯你……能容忍这种程度背叛？
屠柯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会在你的家里，把ta抱进怀里？
薛厉……别说了。
目的达到了。
屠柯深藏功与名。
又是几天，那个习惯施暴的人终于被薛厉按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发懵。
薛厉来。
他的呼吸较往常稍重一些，轻喘那几声倒有些意料之外的性感。
薛厉叫声薛爷爷听听。
群众我叫你……
一句脏话没骂完，削尖的牙刷下端已经捅进他的眼眶。
薛厉那就去死吧。
他眼底所有的恶意不再压抑，肆意喷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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