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收到这封信之前,我的生活十分平淡。如果没有这封信,也许会继续平淡下去,直到被那些人抓去坐牢。
说实话,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唯一能做点文章的是自己的经历。我的记忆的开始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那个弥漫着消毒水味的房间,据那里的人说,我遇上了一场车祸,我身受重伤,幸好有好心人帮忙送到医院,要不我早就没命了。尽管他们全力救治,我仍然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我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这看起来虽然具有些神秘色彩,但是其实也并不特别,也不知道为何会收到这样一封奇怪的邀请信。
我从医院出来后,因为几乎什么都不会,只好干起了灰色生意——倒卖武器原材料。虽然我不想干如此见不得光的工作,但是我也没办法,每个人都要生活啊。干了几年之后,我颇有了些财富,生活也挺不错。我每天忙碌着,因为我相信,没有什么金钱解决不了的事。
可是,这份工作很危险,我有几次差点被那些人抓到,因为在这个地方,对灰色生意罚的也是相当重,这种事是足够判死刑的。我也想活着。这也是这封看似接近荒唐的信给我的诱惑——它开出了丰厚的奖金,只是需要我去参加一场游戏。这看起来十分荒唐,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玩笑。而且这个人,还承诺如果我能胜出就告诉我我失去的记忆。
这个给我写信的人貌似很清楚我的身世。他的话语里,有洞悉人心的力量。这让我想去试试。如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信封的署名,是白日梦。这不像一个人名,更像一个组织。
我决定了,赌一把。
(二)
今天就是邀请函上说的集合那一天。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参加呢。既然决定了离开,那就要好好收拾一下。
看着自己房子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武器和弹夹,我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空虚感。人生在世,活着,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正当我对着箱子发呆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我,斯塔克!@#¥%€$(暗号)”
我这才想起,今天斯塔克说好了要来取一批子弹的弹夹。斯塔克算我的老客户了,老从我这里进货。
我打了个哈欠,去开了门。斯塔克环顾了一下四周,就闪身进来了。
“我的货到了没?”他问。
“到了,在这。”我搬过去几个箱子。
斯塔克扔过来一个袋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是钱。货我带走了。”斯塔克和原来一样,话少,说话永远言简意赅。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把货物拖出门去。可我注意到,他在转头时,眼神掠过我放在桌上的信封,略微停留了一下。那上面印着“白日梦”字样的图章。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似乎想说什么,却最后没说出来。他又转回头去,拖着箱子从门口离开了。
我本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可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一个古怪的游戏,恐怕他会拿我当疯子吧。
我把思绪拉回来,开始思考应该带些什么。
最后,我只带了那把蹦蹦枪,和几副弹夹,用来防身。蹦蹦枪是我自己改造的武器,不仅很小方便携带,而且子弹可以在地上弹射,敌人估计料不到子弹可以弹射的武器吧。
收拾妥当,我背起包,出了家门,把门锁好。然后,便踏上了未知的旅程。信上说,这场游戏的风险很大。我悲哀的想,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我在夜色中前往信上所说的集合地点。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我终于来到了那里。
那个地方很偏僻,荒草丛生,荆棘遍地,断壁残垣上透出一股灰败与恐怖。
与那个场景格格不入的,是一道散发着幽幽荧光的蓝色结界。它就那么立在两堵墙间,显得那么突兀,挡住了我的去路。
可是直觉告诉我,直接穿过去。我照办了,果然,我轻松的穿过了那道结界。
我继续走着。我进入了一条黑暗的走廊上。
那是一个望不见尽头的隧道,没有任何灯光。我只是在按照我的直觉,默默走着。这里真的是一丝光芒也没有,我伸出手向周围探去,可是别无他物。
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光明,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我能感到的只有来自黑暗的恐惧。如果这时有人袭击我,我恐怕都意识不到就死去了。
一切恐惧源于前方的未知。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似乎在一步步走入深渊。
事实也的确如此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走到了尽头。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一面巨大的墙,隐藏在爬藤中的,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
我知道,就是这里了。我拨开藤蔓,推开铁门。
这时,我看到了,印在门上,有几个鲜红的字:
游戏,刚刚开始。
(三)
我刚把门关上,就传来“咔哒”一声。我明白,游戏已经开始,我们没有退路——与信上说的一样。
房间里同样阴暗潮湿,满是裂口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墙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
狭小的房间里满是沉默不语的人,在他们当中却立着一个一袭白衣的人,显得格外醒目。可他的身影似乎模糊不清,时隐时现,却又真实存在,让我不寒而栗。我站在这可怕的静默中,竟感到不知所措。
“人都到齐了吧?”白衣男子向我点头致意让我坐下,“我是这场游戏的裁判官。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游戏规则。”
“首先我必须提醒你们,游戏已经开始,一旦来到这里,你就不可以离开。所有试图逃离的人,你们将付出与失败者同样的代价。”
“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你们是逃生者,四人一组进入场地,拿到三把钥匙打开逃生门就可以离开了,每次场上还会有一名追捕者,他们会阻止你们的行动,当然他们的方法只有一个——杀人,他们会在你们重伤时把你们带进禁闭室。一分钟过后,你们就会收到来自死神的礼物~”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意识到,这是一场生死游戏,要拿命来搏。
“你们被分为20组,每组40人。你们将重复这场游戏,直到你们组只剩一个人。然后,这位胜出者将与其他组的胜出者进行生存大乱斗。那场游戏的赢家,将会得到那份邀请函中承诺给你们的奖励。”
房间里鸦雀无声。我明白,在这里,没有朋友与团结可言。这里残酷的生存法则,让我只能为自己而战。
“哦,对了,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些应急的药物和一把武器。药物会使你状态完全补满,武器有火箭筒,冲锋枪,迫击炮和能量剑。自己选择一把。决定后不可以更换。在心中说出你想要的武器吧!”
我果断的选择了能量剑。我很清楚,枪炮类武器质量很重要,如果不好使的话,我可能就会一直吃亏。
我刚这么想完,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剑,这把剑很漂亮,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非进入场地时间不能互相伤害。武器是不需要补充子弹的。那边有模拟场地,可以去熟悉一下。游戏两天一次,第一次后天开始。”
白衣裁判说完便消失不见了。我拿着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也很好,如果不介意那些阴湿的苔藓和发霉的气息话,至少——是一人一间。
我放下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那封邀请函,又往下翻,却惊讶地发现我的蹦蹦枪失踪了。我决定不再管他。反正我在逃生时用不上,更何况我可能再也离不开这里了。我悲哀的想。
我抚摸着那把剑。质量很好,很锋利。看来我没选错。
我突然意识到裁判那些话里的空白。武器是干嘛用的?我不相信只是为了防身。我突然想起裁判的话,
非进入场地时间不能互相伤害…还有,我们组只能有一人存活…难道,武器可以用来伤害队友?
我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同时也很害怕。不,反正,我不能去杀人。
我倒在床上。管他呢,先睡一觉再说。反正后天才开始。
(四)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游戏的那一天。
裁判把我们带到一扇传送门前。“去吧,死亡在等待你。”裁判笑着说,仿佛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
我穿过传送门,进入了场地。
我和三个队友站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我知道,就是在整个场地的最左边。
我们将门打开,2个队友去了下面的锁,我和一个队友去了上面的锁。
地形很熟悉,和模拟的地形几乎一模一样。可是,这里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怖的气氛,这种感觉,不止来源于几乎随处可见的血迹,也来源于,我近乎失聪的耳朵。这里太静了,连我们的脚步声都完全听不到。
我们很快就位,开始开锁。因为之前的可怕猜想,我不敢离队友很近,于是我们沉默着,站在保险柜两头开锁。
第一把锁很快开完,没有人来,平安无事。
我向右上的钥匙走去,而队友走向了右下。也许,他也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吧。
路上,我经过了裁判口中的禁闭室。比周围明显厚的蓝白相间的墙壁上,写着大大的“禁闭室”三个字。
那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还有些若隐若现的尖叫声,把我紧紧缠绕,动弹不得。奇怪的是,那里还有一股烧焦了的糊味。
我连靠近那里的勇气都没有。我太害怕了,让我只想逃离那个地方。
我到了右上的保险柜,独自一人开完了一把锁。
周围的环境寂静的可怕。偶尔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本能畏惧。因为,你不知道,在那片草丛里面,墙后面,隐藏着什么。
这时机械而单调的播报声响起:逃生门已解锁。我知道,三把锁已经开完,可以开逃生门了。
不过,开门时逃生门会发出警报,肯定会招来追捕者。我,并不想冒险。命嘛,还是要珍惜些。
不过,我貌似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在我到达逃生门附近时,我发现门已经被队友打开。
我慢慢靠近逃生门。似乎逃生门旁边没有人。
我走进门去,却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往地下看去,地上有许多血,不同于那些几乎快消失的血迹,那血颜色非常亮,似乎留下没多久。
我突然害怕起来。难道…那个队友…他开了门以后,却没有能离开?
恐惧占据了我的脑海。我拼命向逃生门内冲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画面一闪,我回到了出发的那个房间。
(五)
第一次游戏过后,房间里的人果真少了一些,可是气氛却并未因此而活跃多少。人们大部分时候基本不说话,可偶尔也会窃窃私语。听他们说,禁闭室里有很多已死队友的亡灵,他们会杀死进入那里的人。有些人看到了队友被追捕者抓走的场面,说那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想经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凄凉的情绪。似乎,大家都希望能赶紧结束…我不也一样?
我还沉浸在前天游戏时那些可怕的尖叫声和触目惊心的血迹。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回到那里。我嘲讽自己说,连追捕都没见过,就如此恐惧,怎么活着出去啊?
至于那3个队友,我再也没有见过…
今天,是第二次游戏。我和上次一样走进传送门,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我和上次一样,去了那个上面的锁。我一边开着,一边留意附近的动静。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想,难道我运气这么好?可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毫无防备,只见那个身影端起枪,瞄准了我。
子弹的影子从我眼前掠过,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到身体一阵剧痛,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我感觉好像被一个人拽着,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那人把门打开,把我扔了进去。
我又感受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烧感。我强忍着剧痛,睁开眼睛。
蓝白相间的厚厚墙壁…难道,这就是禁闭室??这种颜色的墙,其他地方都没有。
难道,刚才那就是追捕者?来无踪,去无影的可怕杀手,也莫过于此了吧?
我趴在地上,绝望的想着。难道,我就这么输了吗?
死神的礼物…我又想起了裁判的话。
突然,一个人翻墙进来,把我强行拽起,拉出了禁闭室。
“你还好吗?”那个人摇晃着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是个女孩,但我知道,她不是追捕者。
她给我塞了几粒药。“赶紧起来,一会儿追捕者来了,咱们就都没命了!”
我吃完药后,就感觉伤口愈合了。看来裁判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
她看我已经恢复,就说:“那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我站起来,第一次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可是,我心里更多的是惊讶。
在如此残忍的规则下,即使没有勇气拿起屠刀,我想,大部分人也会变成冷漠的旁观者。
我又想起了禁闭室那阴森的气氛与若隐若现的尖叫声。我不知她用了多大勇气,才克服了自己的恐惧。
没想到,这场毫无人性的游戏里,仍然有人心怀善意。如果是我,我一定做不到吧。
我没有太多时间感叹,赶紧开完锁,前往逃生门处。
在那里,我又看到了那个女孩。我们一起打开了门。
两人开门就是快,追捕估计也没料到。当追捕赶来时,我们已经进入了传送门,回到了出发点。
(六)
那天的经历,是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我又想起了那些队友。按照游戏的规则,你死我活,终有一天,我或者他们,要永远沉睡,那个救我的女孩也一样。
我非常感谢那个女孩。如果没有她的舍身相救,我就再也回不到这里。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救我。如此残忍的规则下,何必多此一举?
直到今天,她给了我答案。
当我和往常一样沉默的坐在房间里思考时,她突然走过来,对我说:
“想和你说几句话,愿意听吗?”
我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她。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她的长相。粉色的双辫,配上白色的裙子,很漂亮。
她吸了一口气,用奇怪又略带忧伤的语气说:
“可以帮我个忙吗。我总感觉,你是那个离开这里的人。”
我在心里想,她的直觉多半是错的。
“如果你出去了…如果你以后能见到我妹妹,能不能帮我和她说句话。她叫小葵,和我长得很像,可以变成一只兔子。”
我惊讶于她对我的信任。
“跟她说…如果我死了,让她…别记挂我。为了我们的家族,她必须坚持下去。”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是我还是决定,一旦有机会,一定向她的妹妹转达。毕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就是这些。”她转过头去。可我敢确定,我听到了一声抽泣。
(七)
日子真快啊。今天,游戏又开始了。
今天的队友令我感到奇怪,同时也很不安。因为,他们都没带武器。
这一次,我们四人一起去了上锁。
四人扎在一起,开锁也是相当快。转眼间,一把锁马上就要开完了。
突然,我们听到一阵脚步声。
是追捕!我和一个队友马上躲进了旁边的草丛,另外两个队友则躲在附近的草丛里。
追捕过来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转身好像要走。
突然,躲在我后边的队友出其不意的推了我一下。我猝不及防,摔出了草丛,趴倒在地上,完全暴露在追捕的视野面前。
可恶的队友…看来,我还是大意了。我心想,这回,我估计是逃不掉了。
可是这个追捕好像没看见我似的,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我当时就傻了,这追捕…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抓我?
突然,追捕手里伸出一个跟钩子一样的东西,径直抓向我身边的草丛!
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队友被拉了出来,随着两声炮响,队友倒在地上。
追捕不急不慌,低身好像要拽那个队友。
突然,追捕手里的钩子再次伸出,随着一声惨叫,另一个队友,也被抓了出来!
这追捕太强大了!
他不可能没看见我,可他…为什么不打我?
追捕抓起那两个倒在地上的队友,离开了。
他转身时,我看到他的帽子上写着三个字母。
S.M.L
我老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这几个字母,可我却想不起来是谁的了。
算了,现在也没有时间多想。我赶紧爬起来,惊魂未定。
过了好久,那想害我的队友才从草丛里爬出来。“天啊…”他好像也吓得不轻。
我赶紧去开锁,可他还傻愣愣的呆在那里。“快来开锁!”我大声嚷道,他这才回过神来,过来开锁。
我恨透了他,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他,但我知道逃生要紧。
开完这一把锁,我跟他说,让他去下面的锁,我去上面开锁。
可他死活不同意,非要和我一起开。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只好同意了。
两把锁开完,逃生门激活了。我和他一起去开门。
脚步声逼近,追捕者来了。
队友一看追捕来了,赶紧逃跑,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再次被钩子勾住,两枪过后,他和其他两名队友一样倒地。
这一次,追捕仍然没有理会我。
这时,我已将门打开。
追捕拖起队友,仍没有理睬我。他转身,可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字:“走。”
我惊讶了。这句话,这么有力,一定是那追捕说的。
他为什么不抓我?他到底是谁?
可我顾不得多想了。我向逃生门走去。
这时,我又听到了一句虚弱无力的话:
“救救我…”是我的队友。
救你?你刚才还想害我,我凭什么救你?
我强迫自己说服良知,向逃生门内走去。
走进传送门,我回到了出发的房间。
所以…那个队友…就死了?
他想害我,他自作自受。我告诉自己,心里却仍怀愧疚。
见死不救…这样真的好吗?
(八)番外
今天,按照雇主的要求,我去担任那场游戏的追捕者。
办完了事,我去雇主那里交差。
一进门,那熟悉的语调便响起:
“办完了?看来,战绩喜人啊。”
我一直害怕和雇主说话。他说话,有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把你审视到体无完肤。据说,雇主什么都知道。
“抓到79个人,恐怕你是所有追捕里抓人率最高的了。”雇主继续说。
“可是,我很好奇,这你没抓的一个人是谁呢~”
我注意到她的用词,没抓和没抓到可不是一个意思。
难道,她知道了?
“别跟我耍心眼,斯塔克。你也不是不了解我。”
我很害怕。在雇主眼里,人命算什么?她心情不好,我可能也得上西天。
“希望你下次,不再这样。”
见她没追究,我赶紧逃了出来。
(九)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这让剩下的人都感到了危机感。
与此同时,我感觉内心有种东西正在苏醒。随着人数的减少,我心中却似乎有一种兴奋感正潜滋暗长。
怎么会这样?之前我拼命压抑这种感觉,但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讨厌的恶魔吧。
今天,我看着那把剑,轻轻的说:
“也不知道,今天这把,会不会用上它呢。”
如往常一样进入传送门,来到了熟悉的场地。
这次,我又看到了那个救我的女孩。我们对视一笑,便分散去开锁了。
虽然我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诀别,但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我开锁时,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声。好像是她!
我赶紧开完这把锁,赶过去查看。
如果是追捕还好,我没想到,在那把锁前面,我看到了我的队友。
队友也拿的是剑,刀刃上,一滴滴血正在淌下。
“你来了。这样也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那个女孩,和我的另一名队友,一定是被他…
可我并未看到附近有倒下的人。难道…
“你杀了他们?”我攥紧了手里的剑。
“你可以这么理解,可也不完全正确。我可没权利杀死他们。”他懒洋洋的说。这种残忍的事,他竟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什么?那…”
我突然意识到…
“没错。我把他们干掉后,扔进了禁闭室里,防止你们这种傻子去救人。这可废了我不少劲。他们被扔进去这么久了,估计早死了吧。”
“你…”
我知道,我和他,你死我活。如果我就这样下去,他就会把我杀死,就和他们一样。
可是…我下不去手。这可是犯罪行为啊!
他提着剑慢慢像我靠近。“死神欢迎你~”
剑刃上的血缓缓淌下,滴在地上。
血…一种兴奋感突然传遍全身。它让我兴奋,让我疯狂!
也许,此刻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的眼睛…”我的猎物突然大惊失色。
我没有犹豫,提起剑,一下,扎进了那人的胸膛。
我的手在颤抖。血,顺着手滴下来。那个人倒在地上。那个人根本没来的及做出反应。我感觉我做出这个动作,不是出于内心的指引,而是本能的反应。
在我杀人的那一刻,我内心的某种东西被唤醒了。
我把剑拔出来。血从他的伤口里溅射出来,溅到我的衣服上。
我厌恶的看着他和身上的血迹。这种人,只会脏了我的衣服和手。
世界,弱肉强食。你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淘汰。
我别无选择。我也要活着。这可以作为我杀人的理由吧!
突然,场上响起了播报声:逃生门已开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来到那里,门已经打开,我走过那条路,走向传送门。
真有意思啊,这条见证了背叛,死亡与欺骗的路,以后还会见证什么呢?
我回到了房间。房间里除了我以外,只有裁判一人。
“恭喜你,成为本组的胜出者。”裁判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十)
(这章不知为何被写在了一张纸上,夹在了书页里。)
按照规则,今天是我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不管是活着离开还是再也不能离开。
我很期待呢,不只是为了邀请函里的礼物,也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淘汰赛。
也许这个游戏举办的目的,就是淘汰弱者吧。只有强者,才能带着世界走向辉煌。
我提着我的剑,走进传送门。
这次,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地。周围仍有墙壁和草丛,却没了保险柜和禁闭室。看来,我需要熟悉一下地形了。
为了防止被偷袭,我躲进了最近的草丛,观察动静。
有一个人路过,他似乎毫无防备,从我身边走过。
也许,他还不知道,死神已经接近他了。
当他背对我时,我突然窜出,一剑,扎进了他的后心。
他的身躯慢慢倒下,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很好,我又杀了一个人。换句话说…又除掉了一个对手。
我把剑拔出来,小心的绕过他,防止他的血粘到我鞋上,留下脚印。
杀死你们,就是对世界最好的祭奠。
我继续走着,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很空旷,有几个类似于桥的东西,还有两个雕塑。
那里有两个人正在混战。炮火声响彻云霄,火光飞溅。
烟雾消散了,我看见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也好,不用我上了。我看着两具尸体。轻蔑的笑了一下。两败俱伤,没有赢家。其实,历代战争也是如此。一方看似胜利,其实也损兵折将。
凶残的人类啊,他们意识不到这点,热衷于自相残杀,其实,也是自焚其身。
我无能为力。我所做的,只是尽量的减少自己的损失而已。
我将目光移开,继续前进。
突然,我听到了开枪的声音。我迅速闪身,躲开了两发火箭筒。
“诶哟,看来,有点本事嘛。不过…近战武器能打败远程武器?”那个袭击我的人,闪身到我前面,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剑。
“真的吗?”我看了他一眼,撇嘴一笑。“谁说剑不可以是远程武器?”
“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已经晚了。
我的剑脱手飞出,向他横扫过去。他来不及躲闪,刀刃直接插进他的身体里。
他和先前那个人一样倒下,我拔出我的剑,再也没看他一眼。
战斗时,最怕的就是轻敌,无知,还有狂妄自大。这几点,他都具备了。
这时,场上响起播报声:还剩2人存活。
这么快就没剩几人了?最后的对手…谁将杀死对方?
不知不觉中,我又回到了那个有雕塑的地方。
那里的尸体又多了好几具,真正成了一片血泊。
在那里中央,我看到了一个人。他屹立在血泊中,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炮,显得格外醒目。
看来那就是我的最终对手了。
不对…难道那人手里拿的是…迫击炮?一般人轻易不敢选择这把武器,因为不好防御近身伤害,但我很清楚,一但赶上高手便可以杀人如麻!
看来,有点困难啊。
我试探着往中央前进,观察那人的情况。
他浑身都是血迹,双眼里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杀人恶魔。
我突然出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向那人飞去。
那人闪身躲开,动作相当灵敏,仿佛早有防备。
我飞速上前接过剑,转身向那人刺去。
突然,我周围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判定圈。难道,这就是攻击范围?
我赶紧收剑离开那个圈内,紧接着炮弹落下,在圈内爆炸。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呆在里面。迫击炮伤害极高,一旦被命中必死无疑。
我一边躲着红圈,一边攻击。
可那人似乎很厉害,在发炮的同时,几乎躲过了我所有的攻击。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体力迟早会衰竭。我继续一边躲闪一边尝试攻击寻找破绽。
随着一次次攻击,我慢慢发现了他的弱点。
迫击炮发炮到子弹落地之间,有比较长的空隙。而在发炮时,他无法移动且会产生一个后坐力。我可以抓住这个时机出剑,然后快速逃离攻击范围。
刚才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可以扔剑!但出剑需要时间,所以,我要预判好位置,找到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我走了一个迷惑性走位,他这次的攻击红圈没有“套”到我。
在子弹即将落地的时候,我将剑扔了出去。
这一剑是我全部的希望。如果没扔中,我可能就没机会去捡剑了。
噗!
剑扔到了他的身上,直接穿进了他的胸膛。
血溅出来。
我知道,结束了。我,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剩下的799人,全部死在了残忍的生存法则下。只剩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也必须是我。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鼻子,我一吸到药粉,就晕了过去。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下面,有一个被红圈圈起的红字:
杰。)
第一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