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降谷零的办公楼到宫野志保的研究所(FBI总部34楼),十四公里,两段高速,十三个红绿灯,驾驶时间在半小时以内。
白色的马自达停在了第二个红绿灯的路口,降谷零默默计算了时间,正是下班时间的晚高峰,半小时是一定到不了的。不过他出发前打过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宫野志保我在等实验的数据,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结束。
他盯着信号灯,等它由红变绿,然后是一脚油门,又急驰而去。
后座的礼盒中放着一捧玫瑰,这是他第二次买花,送给同一个人。
第一次也是一大捧玫瑰,买的时候挑挑拣拣,拿到手里忐忐忑忑,递给她时紧紧张张,在宫野志保将花接到手中才松懈下来。
而这次就随意多了,出发的时候临时起意,在顺路的花店门前下车,挑了最鲜艳最好看的那一捧。
六月的白昼渐长,落日收尽残照,铺展出一片灿烂的云霞。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下班归家的职员,三两成群的学生,路上忙碌的交警,在车窗上被框成一幅幅画面,一帧帧从疾驰的车外掠过。
他此刻心情大好,宫野志保自从养好病后,已经接连忙碌近一个月,从琴酒那偷来的U盘总算有了最后的进展,而这一阶段的工作终于要收尾了结,她在电话里说着准备明天开始休假三天,降谷零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接她下班。
赤井秀一哟,还在等实验数据呐?
宫野志保是啊,忙死了。
赤井秀一将FBI警服批在肩膀,看着透明实验室里的宫野医生,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涩。
赤井秀一那我先走了,明美晚孕这几天我可没闲下来。
天色微暗,霓虹灯渐次亮起,将初夏的傍晚装点的璀璨非常。
驾车驶进研究所,降谷零一眼就看到了宫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只来过两三次,却已然将位置记得清楚。
走上楼梯,停在了标着“宫野”的门外,降谷零透过狭长的玻璃向内望了一眼。
他的女友正敲着键盘,手边的马克杯装着深色的液体,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咖啡。深深浅浅的灯光落在她的衣服上,透着一点倦意,茶色的头发有点凌乱,额前的发丝遮住了她一半的眉眼。她微微侧头,头发掩着的耳上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一定是他买的那对耳饰,点点的钻石闪耀在她姐姐婚礼的整天。降谷零的目光追着想看她的眼睛,想贪婪地看她浅蓝近乎透明的眸子。
工作中的宫野带着一种家中并不常见的严肃认真,降谷零真是喜欢这样的她。这是他最尊敬难忘的爱莲娜老师的遗孤,是他从FBI 的手中夺取来的科研者,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是他以满腔的赤诚和往后的时光承诺的爱人。
他没有推门进去,这样隔着玻璃看着她,令他想起了第一次来研究所的那天。
还是一样的傍晚,一样的等她下班,不过当时的降谷零自己也是刚刚结束了疲惫的工作,又赶着来见她。在宫野的办公室里,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闭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