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第一个看到沈翊醒来的人也不是沈翊，是他的师姐林敏。
原因嘛……沈翊溺水以前就没吃晚饭，溺水之后又饿着肚子睡了一夜，醒来之后一定会饿。
正好，她醒得早，所以去买了早餐回来。
医生说了沈翊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最好是少食多餐多喝热水，所以她从早餐店里打包了一碗热粥给他暖胃。
不过，她才提着东西走到门口，就在门外听见了林敏的声音。
“值得吗？”
沈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热虚弱，不过还算有精神，“你怎么在这儿？”
林敏没回答这个问题，慢悠悠从她包里拿了打火机和烟出来，“你倒是消失得挺彻底，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她要打燃火，沈翊淡声提醒她：“这里是病房，不能抽烟。”
林敏随手丢了打火机在桌上，同时杜城也到了门外，轻轻拍了师妹一下，听着里面的声音陪她在门外等着。
这粥提着也累手指头，雷琦干脆把东西拿给杜城提着。昨晚被两个女人说了大半夜，杜城这会儿已经不想反抗了，翻了个白眼儿接在了手里。
病房里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很多人都在找你的画，知道吗？”
“知道。”沈翊笑了笑点点头，“但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为他们而画。”
“那你想为谁画？你现在画的这些，算艺术吗？”
沈翊偏头看她一眼，“我现在的画，能帮到更多人。”
“你连自己都帮不了，我听你的上司说，那个女人你一直都没有画出来。”
沈翊现在不想听这个，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的选择，以前认识他的人，全都不理解，也没有尊重。
林敏看见他的态度勉强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非常重要，但绝对没有重要到成为你生命中的全部。”
沈翊还是没有睁眼，林敏知道说服不了他，摇摇头拿了桌上的烟和包站了起来，“沈翊，你重新选择的人生，真的不值得！”
雷琦没忍住敲响了门，沈翊和林敏全都看了过来。
雷琦暂时没理沈翊，走到了林敏面前，“我其实挺好奇，在林小姐眼里，要什么选择才值得？”
林敏笑了笑没说话。
雷琦也笑了笑，但她说得很认真，“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看来沈翊就一定要回艺术界去画画，但我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情是为了人民，为了社会的安定。
比起七年前让一群看不懂画的人来追捧他的画，他现在画得更有意义，也画得更开心。”
沈翊忽的无声的笑了，其实，也有人懂他的。
他的梦想，听起来挺中二的……
但是，他的确想改变世界。
林敏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已经没有随意和笑容，雷琦没管她怎么样，又对着笑了一下，“而且，林小姐，沈翊是一个成年人，他会为自己所有的选择负责，你和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师姐弟的关系，你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劝他回去画画？”
林敏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盯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微的不善，但雷琦没管她。
“林小姐也不用说那些什么天赋艺术的大道理，比起艺术，人民的生命高于一切，所以，他选择的人生，肯定比画画要有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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