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谈恋爱,汤旭尧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和木美人谈恋爱”,便始终觉得如梦似幻。
几次下课时间,他都借故经过木美人教室窗外。
只为了反复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
木美人看书很认真,侧脸沉静美好。
汤旭尧眼神黏在上面抠都抠不下来,人走到教室前门,眼神还在教室里面,脖子都快扭成麻花了。
一旁的秦程看不下去了,拍拍他的肩:“行了兄弟,你这也太明显了。”
他示意汤旭尧把注意力稍微分出来些许,去注意周围的人。
然后汤旭尧就惊了。
周围都是人,而且都要么明目张胆,要么若有似无地看着他。
有女生表情兴奋,满脸写着“磕到了”。
也有男生靠在走廊上,眼带敌意地看着他。
吃瓜人则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表情八卦。
总之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汤旭尧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先是很有气场地把那些男生一个一个看回去,直到有人眼神躲闪才止。
随后在闻到火药味后变得更兴奋的众人目光中,镇定自若地转身,朝原先要去的地方(老师办公室)继续行进。
刚一拐进办公室,脱离众人视线,汤旭尧立刻破功:“我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刚我没同手同脚吧,搞得我说都不会话了。”
原先已经被他的架势唬住了的秦程:“……”
装模做样地各自问了数学老师两道题目后,汤旭尧和秦程回教室。
秦程一路上逼逼赖赖:“……下次不陪你来问问题了,你也知道数学老师是我爸的学生,一问问题她就用这种‘小师弟还有救’的关爱眼神看着我,我真的顶不住。”
汤旭尧心不在焉地“嗯嗯嗯啊啊啊”,心中默数:“1,2,3,到了。”木美人教室到了,汤旭尧眼神迅速溜了过去。
木美人仍旧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腰背挺直,垂眼在写着什么,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世间纷扰,她自遗世独立。
汤旭尧看得有点失神。
她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就在这时,她旁边一个好事的同学抵着她的手臂推了推,指着汤旭尧的方向示意她看过来。
木美人转头照做,撞进汤旭尧怔愣的眼睛里。
倏地,笑容一点点在她如花般娇嫩的脸上绽放。
她头微歪,朝汤旭尧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样子娇俏可人,“hi!”汤旭尧看着她的嘴型辨认道。
“hi!”汤旭尧立刻激动地大幅度挥手,脸上的笑容在回到教室上课铃响后都没抑制住。
他终于抓到了他与木美人之间联系起来的那一根线,确认自己在木美人眼里,不同于其他人。
物理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讲一道共速滑行的题目,是竞赛题,汤旭尧听得很认真。
听着听着,语文苦手的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
汤旭尧偷偷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是来自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大概是哪次在爸爸写给妈妈的情书上偷看到的。
汤旭尧收起手机,继续听小滑块和圆弧轨道之间的纠缠,噙着满腔甜蜜。
微风吹动着窗帘,窗外天晴日朗。
感谢这个盛夏,他遇见了可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