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美人从伤口处置室出来,眉骨上已经贴上一小片薄薄的纱布,手里拿着个冷藏过的橡胶水袋敷在眼睛上。
汤旭尧等在外面,“怎么样?痛不痛?”
“除了伤口消毒有点,其他还好。”
汤旭尧还是心疼,但到底是木美人的家事,他也不能说什么。
出了医院,木美人抬手看手表:“快九点半了,明天还要上课,你快回家吧。”
“那你呢?”汤旭尧下意识问道。
木美人说:“我带了身份证。”
这是要去住酒店了。
汤旭尧大脑里瞬间闪过无数条酒店偷拍、女子住酒店被拖拉、陌生人深夜撬门的新闻。
他一个大男生,自己住酒店时糙得很,最多花功夫检查一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到木美人住酒店时,才开始在意这些可能存在的危险。
汤旭尧左思右想,越觉担心,“要不……我家在河西还有一套房子,今晚你住那里?”
“你放心,里面刚请专业人员清洁消毒过,绝对干净。”
汤旭尧又补了一句,“我把你送过去就走,你介意的话拿东西抵住门。”
“不用麻烦了。”昏暗的路灯下,木美人白皙小巧的脸晕出隐隐的光泽,美丽的轮廓隐隐绰绰。
“估计还是会回家。”她疲累地闭上眼,低声说。
“什么?”汤旭尧没听清。
“没什么。”木美人看向汤旭尧,“你不急着回去吗?”
“没关系,我爸妈一切随我,他们让我自主做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真好。”木美人喃喃道。
“那我们去玩吧。”木美人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滑板上:“可不可以教我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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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心放在前脚,压住滑板……”
“对,膝盖微弯,头身体左脚保持在一条直线……”
医院附近的小广场上,汤旭尧在教木美人滑滑板。
原本他是不答应的,玩滑板溜来溜去看起来帅,但摔跤摔破皮是家常便饭,汤旭尧还曾经摔到骨裂,打石膏带夹板三个多月,上楼下楼全靠秦程和其他朋友背来背去。
汤旭尧深知滑板的危险性,怎么会愿意如玻璃人一般美丽易碎的木美人去冒险。
但只要木美人剔透潋滟的眼睛将他一望,他就无法拒绝木美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好吧好吧,保护好应该不会有事。
木美人是一个好学生,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并且做得很好。
“……现在可以试着把另一只脚也踩上去了。”汤旭尧抬着胳膊让木美人抓着。
他看起来不壮,但握紧拳头时鼓起的肌肉线条清晰有力,木美人顿了顿,将手指搭了上去。
她的手指已算修长,但在他面前仍然很小,只能圈住一小半。木美人能够清晰感知到这层皮肉下蓬勃的少年气息与男性力量。
木美人缓慢地将悬空的右脚放上去,确认自己稳住重心后,尝试着松开了抓着汤旭尧的手,仍然保持平稳站在滑板上。
“好稳好厉害!”汤旭尧双手虚虚地护在木美人身旁,夸道。他是说真的,很多人一开始上板都难,而木美人第一次就成功了。
“真的吗?谢谢。”木美人抿唇低头羞涩地笑了。
汤旭尧恍惚想起,有次木美人拿年级第一时,都没这么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