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言。
周围只剩下风吹树木发出的簌簌声音,风从山脚吹到山崖,从山崖吹到山顶。
一男一女并肩立于山顶,女子生的极美,站的笔直,手持一把银色长枪。而男子则是一副逍遥懒散的模样,往树上一靠,抱着一把通体金黄的剑,腰间还挂着一根长棍
男子正是萧瑟,而女子,则是他家千落。
“啧,这俩人不行啊,咱给它点把火吧。”
“嗯?怎么个点法?”司空千落问道,不等回答,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萧瑟,你干嘛对华锦说谢宣有事,谢宣虽说受了伤,但那根本不用华锦来啊。”
“那不是给他们加把火嘛,敢情这俩人还是不行。所以,现在得再点一把。”说着,萧瑟神秘兮兮地从衣袖中掏出一只木盒,里面有一只肥大、通体黢黑的虫子,惹得司空千落一阵嫌弃。而萧瑟则不在意,把黑虫子放出来,伸手打了个响指。
伴随而来的,是血,谢宣的血。
没有任何征兆,刚刚还好好站在华锦面前的谢宣,一口鲜血吐出。
点点红渍落在了二人的衣衫上,伴着傍晚的日光,天边的落霞,竟是有些凄美的。
华锦瞪大了眼,瞳孔骤缩。她急忙要去扶着谢宣,却没料到自己一个趔趄没站稳,直直地向旁边倒下去。
都说恋爱中的人不带脑子,我们的谢宣也是如此。
以他的身手,完完全全可以安然无恙地把华锦拉回来。
而他,不知怎的,向前抓去,想要抓住华锦的手腕,没抓到。
然后他干脆自己整个人往前一扑,把华锦拽进自己怀里,自己老老实实当了个肉垫。
华锦睁开了紧闭的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可是手腕被什么东西抓得紧紧的。
她一时间有点发懵,接着便看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谢宣。
急忙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却怎么也挣不开桎梏着自己的那双手。
谢宣……昏过去了??!!
华锦慌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根一根掰开谢宣的手指。
她把谢宣扶起来,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给他把脉,奇怪!太奇怪了。谢宣的脉象平稳如常,气息也十分稳定,完全不像个吐完血摔到地上又昏过去的人。
而这种平静,才是让人最心慌的。
华锦决不认为谢宣是个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而连她都诊不出的脉,又能指望谁?师傅吗,自己连他老人家活不活着都不知道。
她没骨气地红了眼眶,不知所措。
又是一声清脆的、华锦听不到的响指声。
谢宣醒了,极其突兀地醒了。
抬眼见到的还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神医,红了眼眶的小神医。
那可怜可喜的模样叫他一阵狠狠的心悸。
“小神医,怎么哭啦。”他伸手去摸华锦的脸,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这个样子有多么亲昵。
华锦呆住了,因为谢宣醒过来了,也因为谢宣的笑。
他平日里从来都是笑着的、体面的。或许是他天生一只微笑唇的缘故罢。那种笑温润、儒雅还带着一点温柔。
而他现在的模样,是狼狈的。但他的笑是带着无限温柔的、些许心疼的、些许……爱意的。
这是和待别人不一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