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烟淡淡道:“太后是宇烟义母,公主是太后的亲女,本是一家,宇烟可以保证不再记恨公主,请干娘宽心。”
刘后点点头,道:“如今大哥仙去,时移势易,你又何必独自苦苦支撑碧云轩,哀家跟你提过几次,入宫伺候皇上,哀家可保你比庞妃荣宠百倍。”
崔宇烟嫣然一笑,道:“谢娘亲美意,宇烟如何不知‘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字心头一滴血’,父亲以‘忍’字为训,崔家已经隐忍多年,为这个字付出了许多代价,到了今日,宇烟更是要一忍到底,只因宇烟是从内心认同父亲所言,外戚强横非国家之福、更非太后之福。”
太后眼圈儿又是一红,道:“若是崔庞两家能够互取所长就好了,你能够来相助哀家,庞氏能够少些跋扈嚣张......”
崔宇烟笑言:“宇烟骄傲任性、心直口快,若真是有如庞妃娘娘的荣宠,只怕会跋扈嚣张百倍。”
太后宠爱的一捏她的粉颊,道:“你呀!”
崔宇烟趁机道:“娘,女儿进宫来还有一事相求。”
刘后讶异了,这孩子居然也用到了一个“求”字,就连她在碧云轩为老臣子排挤、入选贡品前途渺茫也宁愿自己设法解决,她会为何事相求呢?
“你说。”
“女儿请娘娘出面为包大人说项。”
“包拯?”刘后呆住了,“大哥的死你不恨他?”
“此事虽然因他而起,可杀人的始终是刘朋、祸首始终是陈世美,包拯还找出了真凶为父亲洗雪
沉冤。”
“可哀家还政陛下时,承诺过后宫不得干政。”
崔宇烟语气强硬起来,道:“天下人都可说后宫不得干政,只有我们蜀人不可。太后可还记得花蕊夫人如何在太-祖面前捡回一条性命,护得强迁而来的蜀国贵族周全?”
刘后道:“我听费夫人说过,太-祖知她颇有才名,令她作诗,她不须七步便成诗曰:‘君王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太-祖盛赞她的才华与傲骨,才对她倾心。”
刘后不禁回想起当年襄王府中,费夫人的谆谆教诲,“才华与傲骨”让她这一生都受益无穷。
崔宇烟之言掷地有声:“夫人的诗一点都没写错。皇上如果错逐忠臣、酿成遗恨,难道这后果不须太后一起承担吗?朝堂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后宫甚深,又怎么能真的让后宫不干政呢?这句话始终只能是个姿态,若是真的不闻不问,花蕊夫人之祸就不远了。再者,您看这朝堂之上,有几个是一身铁骨的真男儿,国家有事能够不缴械投降的,只怕也就是包拯、展昭这些平日素有骨气,不畏强权的臣子。若是......”
太后凤目一扫崔宇烟,道:“宇烟,你僭越了。”
崔宇烟凛然不惧,回道:“宇烟已经说过,我是个骄傲任性、心直口快的人,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面色反而柔和了,道:“还能不知你的脾气吗?哀家答应你了,皇上那里会去尽力斡旋。”
“谢娘亲,宇烟告辞。”崔宇烟欲退出寝宫。
刘后叫住她,问道:“这冠冕堂皇之辞哀家实在听得多了,通常背后都有些别样心思。哀家倒想知道,宇烟你心里真的全是为社稷、为哀家打算吗?”
崔宇烟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淡然凝视太后,肯定地回答道:“只因崔宇烟视展昭为丈夫的最佳人选,欲嫁展昭为妻,故而为他和包大人奔走。”
刘后忍不住大笑,道:“原来如此。你直接告诉哀家,哀家下旨赐婚,岂不简单?”
崔宇烟严词拒绝道:“不可,宇烟自有办法得到展护卫亲口承诺。”
公孙先生曾为展护卫批过命,只有三个字,那就是:桃花、劫。
真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