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警告她道:“你别以为是听故事,听过便算。那崔宇烟不论是朝堂还是生意场上绝对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对着她,你必须步步为营才是。”
丁月华点头受教,转而担心起汪大海来:“汪大哥,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样大的秘密啊?都是因为我,会不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啊?”
“有些事我不便说,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只要没有人翻出来,就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人翻出来,只要你我管好自己的嘴也不必担心。”
丁月华想起一个人,问道:“那此事你告诉包大人了吗?”
汪大海道:“当然没有,他知道这些朝廷秘闻有害无益。你也是,千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至于崔宇烟,你离她越远越好。”
丁月华苦着脸道:“我省得厉害的。可是因为我跟展昭说了那番话,才会害死崔掌柜的,我对着她先天就底气不足,不知道怎么的就对她言听计从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能怎么办呢?”
汪大海双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见招拆招吧。反正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儿,加倍谨慎就对了。”
丁月华从袖中取出本东西道:“我会的。其实我之所以急于一举成名,是为了这个东西。我实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刚刚将这本东西摊在汪大海面前,两人却惊见光滑如镜的封面上映出一个伸长了耳朵偷听的人来——白玉堂。
丁月华连忙收回要说的话,汪大海则偏偏故意道:“你我在此所说的话决不能传入第四人耳中,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再看那讲经堂顶已无人影,想是白玉堂知道被发现,自动消失了。
丁汪二人转回大雄宝殿,可此处却已不见梅娘和李老太两人。
汪大海担心道:“她们不会不等我的,咱们四下找找,一会儿还是在此处见。”言罢找人去了。
丁月华也出殿找寻。
相国寺拈花亭。
拈花亭着实不算偏僻之处,只是这里花丛高大、绿荫密集,人隐其中不易察觉。丁月华正沿着花-径细细找寻,突然听到一阵低声叱喝,她拨开浓浓枝叶一看,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架着梅娘,掩住她的嘴巴,硬是将她拖到了一顶小轿里。
这情景好像一把利刃刺进丁月华心里,她立时双脚一软,跪在花-径上,往事浮上心头,她只觉得呼-吸-艰-难,好像被人卡住了咽-喉,那两个大汉毛茸茸的手勒得她肠-胃-翻-腾、恶-心感令得汗毛倒竖。她张大嘴想叫,可一种强烈的恐惧抓住了她,她没有叫,反而坐了下来,双手捂-住-眼-睛,仿佛只有这一片冰凉的黑暗能把她和这恐怖的现实隔绝,她抱-着-头-发抖,恨自己为什么有-眼-睛、有-耳-朵、有-心-跳……
“有时候看不到也挺好,欣喜悲伤眼泪仇恨一概成了身外之物,反得安宁。”展昭的这番话在耳边响啊响啊,不是安慰,而是讽刺。
丁月华你原来竟然怯懦如此?遇上危难只会睁目如盲?
她逼自己睁开眼睛,扶着花枝站了起来,手上割出一道口子流出血来,而她毫无知觉,脚步虚浮,勉强往大雄宝殿奔去。
还好,白玉堂在。
丁月华好像见到了大救星,扑上去拉住白玉堂双臂,激动道:“白大哥,快去救梅娘,她被人绑走了!”
白玉堂赶忙追问:“什么人抓了她?”
丁月华摇摇头。
白玉堂又问:“去了哪里?”
丁月华还是摇摇头。
白玉堂看着眼前痴痴傻傻的人,吩咐道:“你去开封府报个讯,可能是国舅爷赵国栋干的好事。”言罢离殿救人去了。
丁月华啊丁月华,你怎么遇上点事就变成这样?
丁月华还是目光呆滞,只是不顾一切往开封府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