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展昭跨入惜春院那刻,换回男装的徐烟正蹲在如意淘的茅厕后面挖坑。
(和我现在干的差不多。)
一个挽着袖子露出手臂的大汉也卖力地帮忙,这人可是真正的“毛手毛脚”之辈啊,整个一个进化未完全,声音也特别粗犷,问道:“徐烟,你没记错吧?你真把家传宝剑埋在这里的?咱们这坑都挖得可以埋人了,还没见着那剑的影子呢?”
“嘘!你想把如意淘的人都请来参观啊?”徐烟让这位如意淘的工匠总管汪大海在通向这间茅厕的路上立了个“修葺免进”的牌子,打算把湛卢起出来带走,可惜,她做的记号肯定移过位了,现在是挖地三尺、此处无剑。
“算啦,我放弃。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徐烟拍拍一身土,又帮汪大海拍拍,“你记得帮我将辞书交与吴总管啊!”
汪大海把胸口拍得咚咚响,道:“放心,我先帮你请个假,等到这个月月钱出了再请辞,要不你就白干这大半个月了。
徐烟笑了,这个汪大海看来粗蛮实则细心,可惜多数人都被这外表骗了,要是自己开铺子,决不会让他做什么工匠,而是会请这人负责采买,那才是人尽其用。
“就依你,不过领了月钱我全请你喝酒,多谢这几月汪大哥的照顾。”徐烟也把胸口拍得咚咚的,哟,还真痛。
“对了,你知道吗,上次水上漂的事传到沈四爷耳朵里了,你道怎的?他罚了吴管事的三个月俸,说是他对你的处置失当,长他人志气灭如意淘威风,更兼显得咱如意淘其身不正。少爷行事,就是令人佩服。”
“少爷的为人那是没说的。”沈少爷一向维护下属,人尽皆知,徐烟听汪大海这番讲述,也颇感动。
她想起自己藏身如意淘的目的,再次叮嘱道:“汪大哥,最最重要的是,你要继续帮我留意我那杀父仇人的消息,一旦发现左边大腿内侧有两枚钱币型胎记的人马上按照咱们的约定通知我。”
“这个我省得,还有,如果找着剑了,我马上拿来给你。”这个如意淘里如果其他人挖坑会惹人怀疑,独独这个汪大海可以例外,他本就是负责修缮栽种之人。
徐烟离开如意淘时竟有几分不舍,当然不是干搓背的工作上了瘾,而是舍不得汪大哥,这个粗中有细的汉子,既可以豪吃海喝、天南地北,也可以说说生意经、算算小九九,知己啊。可是展昭说得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今白玉堂来了,丁月华可不是在澡堂青楼里胡混的人,这如意淘里的眼线也已安排妥当,是离开的时候了。
汪大哥,一时同袍、一世朋友,总会后会有期的。
她离开之时又雇了顶软轿,请了两名轿夫,直奔惜春院。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些风尘中人,讲金时确是锱铢必计,掏起心窝子来可比那读书人实诚得多,如梦姑娘也是徐烟风尘之中的难友,如何能不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