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看着这个没有半点用的鬼差,不知道是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哦,应该是同情丁月华,毕竟她并不急着转世投胎,丁月华没找回来也好,她还可以再继续查下去,可那位就……
“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地府去了。”鬼差实实在在地飘然而去。
徐烟悠悠醒来,已不是在荒郊野外,一位大眼睛的村姑一脸欣喜地看她醒来,叫道:“表哥,她醒了。”
白玉堂端着一碗汤进来,那姑娘一手接过,道:“丁姑娘,快喝了吧,你一定很口渴了。”
徐烟何止口渴,几乎又要饿晕过去,从昨天夜里到现在粒米未进,她望望天色,已是黄昏。
“我睡了多久?”
“有一个下午了。”白玉堂那活泼可爱的表妹又抢着回答,好像只要她在这里,白玉堂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糟了。”徐烟看着窗下的日晷,已过了酉时,如意淘那边可又要迟到了,她一个鱼跃跳了起来。
白玉堂皱眉道:“什么糟了?”
徐烟又一次语塞,怎么在他面前蒙混过去呢?
她信口道:“那个刺客,要快点抓住他,要是错过了时辰可就再也找不着了。”
“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可他身上洒了那么多我特制的香粉,只要在他洗掉之前找着身上有这种味道的人不就行了?”徐烟抓紧时间将鸡汤一饮而尽。”
表妹奇道:“可东京足足有百万人,怎么一个个去找呢?”
徐烟道:“就凭我们三个人当然不行,我、我……”她眼珠子一转,冒出个鬼主意来,“展昭有个案子正请我协助,我将这次刺客的事硬栽在那个案子上,他们开封府就非管不可了。”
白玉堂不满道:“这刺客是谁招来的还不一定呢!”
“那我们快去开封府吧!”徐烟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知道如意淘的规矩之大。
白玉堂固然对展昭是很不以为然,可这去开封府的一路上照顾丁小妹是半点也不含糊。
待他们来到开封府天都黑透了,可求见展护卫,展护卫已离府而去,去了哪里得问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在花厅接见了二人。
“丁月华见过公孙先生。”徐烟礼数周全,更衬得只微一抱拳的白玉堂大刺刺。
“不必客气,请问二位找展护卫何事?在下可否效劳?”
徐烟见展昭不在本就正中下怀,忙答道:“此事事关重大,徐烟想面见展护卫。先生可否告知展护卫的行踪。”
公孙先生面露难色道:“可惜公孙策也实在不知啊。”总不成告诉他们展昭去了惜春院?
“那徐烟在此稍候可否?”
“这…展护卫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回来。”
徐烟对白玉堂道:“我们就在这儿等到他回来?”
白玉堂哪里肯呆坐此处,更何况还是等那只猫,脸上露出十万分的不乐意,徐烟忙道:“这开封城里还有比开封府更安全的地方吗?我在此和公孙先生对弈一局,兴许展大人就回来了,你去忙你的吧,迟点来接我便好。”
“也罢。”白玉堂本来就有一堆陷空岛的江湖事务要处理,正好可以安心去办,忙告辞离去。
剩下满头黑线的公孙策在花厅对着怪人徐烟,这人怎么一副开封府主人家的架势,说留下就留下,说要和公孙策下棋就要下棋,当这里是棋馆呐!
白玉堂一走,徐烟就向公孙策请教道:“公孙先生,可否借贵府文房四宝一用?还有围棋。”
公孙先生对这种自说自话的自来客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客气周到、彬彬有礼。
只见徐烟铺开宣纸,磨墨润笔,自成章法,运腕挥毫之间,一个蒙面刺客跃然纸上,公孙先生不觉点头,这个女子还有些才学。
徐烟画毕,又提笔写了封信连同一个精巧的香粉盒子请公孙先生转交展护卫。公孙先生见那信封上展大人亲启几个字浓瘦有度、笔锋间距皆佳,心中暗怪自己看走了眼,这行事古怪的女子竟还是个才女,这下倒还真有了几分兴趣与她手谈一局。
徐烟此时心急火燎,恨不能飞到如意淘,哪可能真的下棋呢?她飞快的从黑白棋盒中拿出棋子,几息之间便在棋盘上摆出个格局来,对公孙先生拱手道:“先生,小女子另有急事告退了,这盘棋还请先生勿收,留待丁月华回来再战。”
公孙先生由着她去了才细细看棋,若是默盘,那这女子的记忆力确实惊人,若是匆匆而就,那这女子的棋力已然不浅。
好一个丁月华。
海水不可斗量,女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