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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

何时凋零

  “流星就要来了呢。”

  我平常地走在街上,无所事事地听着路人讲话,可无论怎样听在哪里听却都只能听到同一句话:

  “流星马上就要来了。”

  我实在是烦透这些人的喋喋不休了,闭着眼摇摇脑袋低下头,把双手揣进兜里快步地走着。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单纯地走着,希望可以摆脱掉人群。

  越往前走,人烟就愈发稀少。最后甚至连建筑物都没有了。不过这可不是野外,而像是什么刚刚建好的却还没能来得及放入什么的空间一样的空白,我就在里面漫无目的地信步着。然而,走着走着感觉阳光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而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前方却兀然出现了一下糖果铺。我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了着它:它只是一家很平常的店铺,似乎无论出现在任何一条街道的旁边也不显得突兀。我盯着它,舔了舔嘴唇——有些干,还有一点苦涩。“是该吃一些糖了。”我想着,于是迈步走进了糖果屋。

  糖果店里虽然摆满了各种分过类的货架,颗粒面放着的却只有同一种糖。我在一旁随手拿了一个袋子,拿了几把糖果装在里面,打好了结打算去结账。可这时,我的动作却猛地停住了:我突然发现我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买糖,就连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过程都忘记了。只记得一个词:

  “流星。”

  我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个词语赶出脑外,可无论怎样它都赖在我的大脑里挥之不去。我揉着太阳穴来到收银台前,把塑料袋重重地放在了柜台上:“结账。”

  站在收银台后面的店员将糖果称好了重量,在收银机上熟练而又呆板地操作着,最后一边将那一袋封装好的糖递给我,一边微笑着说:“先生,流星很快就要来了哦。”

  我烦躁地扶着额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接过了袋子,并没有继续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问:“一共多少钱?你好像还没有说。”

  “流星就快要来了,就在外面,您快去看看吧。”

  她也只是这样自顾自地说着,目光温柔而呆滞,就像她的微笑一样。

  “好吧好吧。”我终于屈服了,“可你们一直在说什么流星流星的,外面不正是正午吗?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流星。”我微微一侧身,指向门外高悬的太阳,试图向所有人证明外面不可能有流星。

  “您去看看吧。”她微笑着。

  “白天怎么可能看得到流星?”

  “您去看看吧。”她仍是微笑着。

  我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她,拿着糖果转身走出店门。直到太阳光照到我干裂的嘴唇上时,我才想起来我买糖的原因。我一把将袋子撕开,各种颜色的糖果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只剩下几颗灰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糖还留在我的手上。我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将糖纸旋开,一口将糖果吃进了嘴里。

  随着难以形容的味道在我的口中漫延开来,我一直以来混乱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些回忆一点点地浮现、萦绕,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在我的心房里跃动着,几乎要让我的心碎裂开来。

  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了。

  我抬起手来,握住了什么冰冷冷的物体,将它一点一点地举起停留在了某处。

  “流星快来吧。”我在心底炽烈地呐喊着。

  弥漫在嘴里的味道渐渐地消散,化为了下颚处的一片冰凉。

  于此同时,天空的一角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几乎使阳光黯然失色。那里的光渐渐聚拢,在尽头出现了一颗流星。它擦着炫目的火花,急速地刺穿了太阳。

  “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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