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晓,冶泂出门吃了口饭,求了一个方子,便急匆匆回来了。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熬药,什么内服外敷只要能治好通通熬上。
熬药期间,冶泂洗不上什么,只好顺便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了,这才算是有人住的样。
除草的过程中冶泂突然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长了一株红豆,他恍惚了一下,脑袋里闪过他们出发前玩游戏的场面,楚凌看着他吟咏出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不知怎的眼眶莫名有点酸涩,于是他找了一个罐子,轻轻放入两颗红豆……
……
秋风吹过冶泂手里端的药,荡起了圈圈涟漪。
舍内。
冶泂扶起楚凌,端着药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喂才好。
硬灌?那喝进去的药还不如撒的多……
他薄唇轻抿,思考了一会。
不久,楚凌唇齿间的冰凉传入冶泂神经,她真的,好冷。
外敷也弄好之后,他看着她,看着她毫无血色脸。
他想若只是单单伤的肉身,以曼珠沙华的自愈能力,怎么说最迟明天也该醒了,但她伤的是元神,即使肉身好了,元神留下的永久性创伤也不会完全痊愈,只是不知道曼珠沙华的力量能不能自愈元神。
“唉。”
他轻叹一口气。
无论结果如何,醒来也好没醒也罢,这辈子我都等她……
——
冶泂等楚凌的第三天,家里全部打理好了,冶泂的弟弟醒过来。
第两个月,楚凌肉身上除腿伤之外鞭痕剑痕痊愈。
第六个月,晋琔都发生动乱,冶泂前往解决,安顿了一切。
一年后,楚凌没有一点醒来的预兆,他给楚凌抚琴唱曲,罐里的红豆早已过了小半,念君,君不归。
——
春去冬来,蝉鸣雪闹,今是冶泂等的第六个年头零四个月,早入冬了,罐子里的红豆不知不觉已经到顶了,冶泂给楚凌多添了几床被子,可是楚凌的手依旧好凉。
一天雪下的特别大,几乎看不到雪后的攲斜老树,冶泂坐在床边握着楚凌的手观着窗外。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冶泂轻叹道,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他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顷刻静默……
“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冶泂身旁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顺着窗外的风,直刺他的耳膜,他僵住了,但手却不住攥紧楚凌的手。
是……他的错觉?
他僵着脑袋,瞳孔挣的极大,如机器一般转过头,恰好撞进六年不见的眼眸。
楚凌嘴角带笑看着他,“这么愁?我觉得雪景不错。”
冶泂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眼圈泛红也愣是没说出一个音节,他猛的转身紧紧拥住了楚凌,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出乎意料的,以往毒舌“冷血”的高冷之花,这回却是不顾一切回拥了他,冶泂感觉耳畔一股温热。
我害怕的不是你永远不会醒来,我害怕的是你无声无息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六年,无声无息带走了我的一切情感……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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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晚晴鸢没骗你们,真的不虐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