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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过年

乾坤图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新年不仅仅是一个节日,更是一种期盼,一种渴望,一种对未来的希冀。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虽然庄里没有多少户人,但是新春的那种喜庆氛围,却萦绕在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

二毛回去祭奠曾经的破庙和他故去的师傅,木风也要回去,说他还有个师傅,常年云游在外,但每年三十都会回来找他。所以,他也回去了。尽管想把他们都留下来,一起吃顿团圆饭,但我也不好阻止他们不回去。毕竟一年三百多天,才等一个年三十。

阿宁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她自从上次讲她身世的时候话多一点以后,就一直是那种不轻不淡的冷漠。或许,她骨子里就是这种性格吧,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如今,她也是心灰意冷,这么多年,总以为自己还算是三爷的养女,就算没有骨肉血脉之情,但毕竟这么多年了,他怎么狠的下心来让阿军杀自己啊!或许,这种心痛,没有亲身经历过,别人永远也体会不到……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灵儿也慢慢适应了阿宁的存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敌意。有时候也只是对我态度强硬,耍一些小脾气,对其他人依旧是那么亲热。早上吃过饭,也没什么事情做,倒不如写副春联,好歹也增添一点新年的喜气。我刚准备让小帆去给我拿点纸,才突然记起来他一早就被灵儿和阿宁叫去镇上买年货了。

无奈之下,我也去二叔家叫上小双,去镇上走一走,散散心。镇子说大也不大,不过一年也就一个腊月,冬天也都不怎么忙了,所以几乎都是全家出动。原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却是人满为患,脚挨着脚,摩肩接踵,脚底下都寸步难移。除了原来的商铺,还有外地赶过来的货郎,摆摊的,挑担的,俨然一副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看情况,想找到她们也不怎么容易,跟小双随便逛了逛,吃了顿饭,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准备回家了。生性安静的我,面对这种嘈杂的场面,还真不太喜欢。刚要走,我突然发现阿宁一个人站在街边,看着一对买糖葫芦的父女出神。我走到她跟前了,她也没发现。

“怎么不去逛逛呢?”我问道。

她猛然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意思!”

小双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说道“禹哥,你们先聊,我去帮你买一些香蜡纸表,到时候了给大伯上上坟。”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走吧,去找一下灵儿他们,差不多咱们也该回去了,我也不喜欢嘈杂的气氛。”我说道。

阿宁也没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这种感觉很奇怪,尽管跟阿宁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只要跟她走在一起,就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挤进人群,没两个来回,已经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好在灵儿和小帆也在人群里冒出了头。小帆一脸的郁闷,耷拉着脸。原来,买的菜,糕点之类的都交给了他,大包小包的纸袋,篮子都要将他淹没了。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哥,快帮帮忙,我实在不行了!”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回了家里,晚上吃完饭,我去村头的破庙边散散步,竟然发现阿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阿宁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出来走走”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黑暗,谁也没有说话。我思考着,年马上就过完了,怎么才能找到燕子啄的字?还有奇怪的印玺跟那个墓,墓主人又去了哪里?一系列的想法久久在心头不能散去。而阿宁在思索着什么我却一无所知。不知不觉,什么时候天空中下起了大雪,等我发现,肩头都已经白了。

“走吧,雪越下越大了!”

阿宁叫了我一声。我点点头。跟她肩并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我竞然有一种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的想法,这样我就可以跟她一直走下去。我甩了甩头,我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灵儿怎么办,我这样,置灵儿于何地啊!

刚回到家,小帆一脸狐疑道“哥,你们去哪了?你看看两个人头发都白了,这是想干嘛啊!”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眼瞎啊,看不见灵儿还在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一大早,二叔就过来了。严肃的说道“年三十了,准备点东西,早早的去给你们父亲上个坟,也把他接回来,在家里过个年。”

二叔教我们叠元宝,包冥钱。又单独给我说了神位的写法。我写了父亲的牌位,还有祖师爷等虚空过往一切善神。二叔也想去给父亲上坟,但他毕竟年龄大了,再说这两天又接连下了几场雪,都没化,路也不好走,就让他在家等我们。

才短短数十天,父亲坟头上已经落满了枯枝残叶,在白雪的掩映下,显得分外凄凉。给父亲上了香,化了纸,把父亲的灵位放在托盘里,便缓缓的回家了。回去安置好父亲的灵位,二叔让我跪下,他也给父亲上了炷香。一脸哀痛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吧,禹儿,小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导,不会辱没了陈家的门风。”

晚上,给祖师爷点了灯,焚香化纸,祈祷家门清吉,风调雨顺,又给二叔磕头。完毕,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年夜饭。虽说没有山珍海味,普普通通的粗茶淡饭,但也是吃的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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