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醒后发现自己在家里,熟悉的家具、摆饰一一陈列,和往常并无区别。
她的胸口还在泛着疼,这疼痛慢慢吞噬她的意识,不知不觉中眼里又迷蒙上一层雾气。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如此折腾,仿佛抽尽她所有的气力,越发如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小姐,您有什么直说就好了,何苦折磨自己呢?!”丫鬟泣不成声。乔婉娩惨然一笑,她有预感,预感自己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了……
“阿然,帮我做一件事。”
乔婉娩唇色苍苍,秀眉早在不经意间拧在一块儿。
阿然哭的不能自已,小姐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哪里来的‘帮’呢,“阿然听小姐吩咐。”
乔婉娩心中放下一块儿石头,“告诉外头的人,就说、就说我病入膏肓,就在这两天了……”
阿然征住,眼泪都忘了去抹。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小姐,你、你在说什么?!”
您不是好好的嘛?!为何要告诉外头的人这种话!
反应过后的阿然拉住乔婉娩的手,哪里还有平日尊别有别的思想,“小姐不要胡说,你的病一定会好的!老爷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还有肖先生!对,还有肖先生,他也不会不管的!”
阿然疯魔般扯住乔婉娩的手,乔婉娩笑了笑,自己的身体她还能不知道,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好阿然,我故意的。”
实在是拗不过这丫头的哭闹,乔婉娩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哄道。
“小姐说的……可是真的?”阿然的眼睛向来好看,她若盯着你看时水汪汪的,普通一颗饱满灵动的黑葡萄,容易惹人怜爱。
如今,她便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乔婉娩,生怕错过乔婉娩眼中的情绪。
这样的眼神,让乔婉娩有些招架不住。
“当然是真的。”乔婉娩莞尔,她让人传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她想赌一把……
“好吧!”虽不理解小姐的用意,可阿然读出乔婉娩眼中的真诚,既然小姐说是故意的,那她听从就是了。
而阿然也确实不负乔婉娩所望,才消半日,整个城中乃至江湖,乔婉娩病重的消息就已经传了个遍。
“这乔美人怕是捱不过了……”江湖一路人感慨道。
另一人附和,“是啊,自古红颜多薄命……”
“想当年李相夷和乔美人青梅竹马佳话连连,哪知世事难料,当年飒爽的四顾门门主生死难料,怕是早已……”
“而今乔美人也快熬不过了,到底是天意弄人啊。”
城中聚集不少江湖人士,对于乔美人病重的消息只感到惋惜,却丝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假。
毕竟乔婉娩病美人的消息已经在江湖流传数十年了。
而彼时围观人群以外的三人却神色各异,有感叹;有难以置信、伤痛;也有无动于衷、毫无情绪波动。
多愁公子方多病恰巧路过此地,却闻众人谈论乔婉娩的事儿,一事兴起便多听了会儿。
何况他看他身旁的李莲花也挺感兴趣的。
那不妨留下来听一听,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
“诶,真是美人命薄。”方多病抄手自言,那可是他的师娘啊!
师父都还没回来,师娘却……
“怎么可能……”
方多病正感慨着,耳边却响起李莲花的喃喃自语,“你怎么了?”方多病皱眉,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