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为什么李梦哲脸上的印记会突然消失,就像他们无法确定现在清醒的李梦哲是她自己还是禁忌之子。
尹严爵曾经尝试过询问夜寒司那晚他们离开后发生过什么。可是得到的只有沉默。最后实在被逼得没了办法,竟去找了李梦哲。
清醒后的李梦哲比以前沉默了好多,常常一个人静坐着,眼神也不知道望着哪里。她只是坐着,却好像自发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别人难以靠近。
“梦哲?”尹严爵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正在发呆的李梦哲。
“嗯?严爵……有事吗?”
尹严爵一怔,以前李梦哲从来不会这么亲近的叫他,而是直接喊着全名。他尴尬一笑,说:“想问你一些事情……”
李梦哲点点头,“好啊。什么事情?”
“为什么……你脸上的印记的消失了?”
李梦哲却一脸茫然,“严爵?你在说什么啊……我脸上哪里来的印记呢?一直没有啊……”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尹严爵也慌了神色。他追问道:“梦哲……你脸上一直没有印记吗?还是说……你不记得了?”
“严爵……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啊。我不记得什么啊?我没忘记什么啊……”
尹严爵此时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机械地回答了句“嗯,没事啦”就离开了房间。而后只剩下一脸疑惑的李梦哲。
尹严爵刚出房门,上官靖和上官子灵就冲上来询问情况。
“严爵,怎么样?梦哲怎么说?”
“上官……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上官靖因这句话也是一愣,尹严爵的脸色也确实不好。“严爵……你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尹严爵盯着上官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梦哲她……失忆了!”
“什么?!”上官子灵惊叫道,而后就想冲去找李梦哲。尹严爵一把拉住激动的上官子灵,又开口补充道:“这个失忆……是选择性的。梦哲她……把和禁忌之子有关的记忆全部忘记了。甚至……她也不记得自己脸上曾经有过印记……”
上官子灵因这些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怎么会?!”
上官靖却沉默着,不发一言。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压抑。突然,只感觉一阵寒风风从三人身边经过。原来是快速移动的夜寒司!
尹严爵看清他的身影后,一惊。“不好!寒司会失控的!”
上官靖和上官子灵一听也知道情势不妙,三人一齐奔向李梦哲房间。
“梦哲?你还记得言幽吗?!”
推开门就看见一脸癫狂的夜寒司握着李梦哲的肩膀大喊。他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劲,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李梦哲没有痛觉,却因那句“言幽”硬生生地流下泪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心中一痛便流泪了。夜寒司却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泪水,更加失控。他摇晃着李梦哲的肩膀,嘶吼道:
“你还记得言幽吗?!你还记得言幽吗?!”
上官靖和尹严爵看到如此失控的夜寒司,急忙上前准备拉开他和李梦哲。上官子灵看着近乎痴呆仅是默默流泪的李梦哲以及情绪失控的夜寒司,捂着嘴巴流下了眼泪。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记得他?!你是不是还记得他?!”
夜寒司情绪太过激动,上官靖和尹严爵两人几乎都要被他挣脱。再看着对面沉默地落泪的李梦哲,心中一痛。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嘶哑的一句话却让夜寒司瞬间冷静下来。不,不是冷静下来,是震惊。
“为什么……这样……对我……”
紧攥着李梦哲肩膀的手臂渐渐垂落,夜寒司跌跪在李梦哲面前,捂着脸,指缝间渗出懊悔的眼泪。“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梦哲没有理会眼前情绪崩溃的夜寒司,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这句话。
而夜寒司也是一句一句的“对不起”。尹严爵和上官靖早已没法做出任何反应。眼前的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不,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了。
为什么要道歉?因为这些都是我曾经无法说出口的……爱恋与嫉妒。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命……吗?
为什么我要落泪……为什么我觉得脑海中有个重要人被我忘记,为什么我的记忆空白了一块。
因为失去了什么,我开始失控……或者说我开始找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