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霞

一个瞎写的课堂实录。没有剧情。

她在我的视线中淡去了。她的身形、声音、样貌、语调都逐渐褪色，失去光彩，转而沉入到大片奶油状的海水里。那些本该很重要的事情，感情，或者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在潮起潮落之时被卷到无边的远方，一浪又一浪。

我想抓住她，可我站在岸边，而她立在潮里。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广阔无垠的天际，连她正在张合的嘴唇是什么形状都看不清了。所以我踯躅前行，温热的海水裹着脚踝。但我每向前一步，她就又后退一步。如果这样默契的步伐用于起舞，那必然是极恰当的。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告诉我，这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永远、永远。她笑盈盈地站着，高挑的身影像戳进天际的旗杆，那样笔直，又突兀着，作为视线唯一能捕捉到的亮点。她诱惑着我，但她不准备拉我一把。越来越深的潮水由淡绿变为深蓝，漫过眼眶的那一刻，她向后掠去。我们之间原本紧紧绷着的红线突然在哀鸣中撕裂，我飞跑起来，深海里视野模糊不清，我只知道她在远去，越来越不可触及，及至完全淡去——太阳、地平线、还有漫天的海鸟，组成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而它们又规律地排列着，像某种仪式的符文。而我只看到她的身体变得透明了，朦朦胧胧，缩成一个黑点。至于她的音容笑貌，我是再无法看到的了……

她突然唤我的名字。这回我听真切了，我匆忙抬头，她清晰地站在视野里，表情严肃。

“站到后面去听课。”

潮水褪尽，飞鸟离散。她身后是一面白板，上面画着满满的数学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