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午，天是灰蒙蒙的，眼看像要快下雨的样子。此时，一阵大风吹了起来，树上的叶儿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史健林骑着半新旧的自行车，加快了速度。半旧的自行车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眼看快要到焦化煤气厂大门口了。他减慢了速度下了车。门口坐着一位老人。本厂职工都称他为“岗位老李”。他正抬起头来望着这火急火燎的史健林，他猛地站了起来粲然一笑。

        “小史子，有啥事，那么急？是不是天要下雨吗？到办公室躲阵大雨？”老李问。

        “李师傅您好，这天可能不会下雨吧，只不过刮了一阵风，阴天呢。”史健林推着自行车向他打过了招呼，来到了车棚锁着车，急匆匆地向林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焦化煤气厂小楼房。二楼东侧第二间就是林建春林厂长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史健林锁好了自行，信步向林厂长办公室走来。

       “林厂长在吗？”史健林轻轻地敲打了三下门。

        “请进。”林建春说道。

        史健林打开了门。只见林厂长正在办公桌边看《赣市日报》，他看见史健林的脸色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小史啊，坐吧！老林看你的脸色不对，你找我有事？”林建春开门见山地问。

　　“林厂长，我有要事向你汇报。”史健林着急地说道。

　　“先坐下吧，什么要事？慢慢地说。”林建春沏了一杯茶很客气得递给了史健林。

　　“林厂长，咱们的煤场的精煤存煤量最多只够用三天了，怎么办？”史健林正真有些着急，他抿了一口茶继续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精煤供应和焦炭销售都要有政府的计划指标，计划经济如果跟不上我们的需要，这不是将要让人揪心吗？严重点就是要害死人呢。”林厂长忧心忡忡地站了起来开始踱着步子。

        “我已经问过了调度员，武东，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啊。”史健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样吧，我打一个电话，让市领导何副市长给咱们想办法。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打。”林建春走到办公桌边坐了下来。他摇了总机。

        “我是林建春，请挂市政府何副市长。”林建春平静地说道。

        一会儿，电话通了。

        “何副市长，我们焦化煤气厂的林建春，我紧急向您反应一个情况。煤气厂的精煤存气煤量只能用三天，如果断了能源那么焦化煤气厂面临停产的危险……嗯，嗯，嗯，好的感谢何副市长，好好，再见。”林建春挂了电话。

         “林厂长，那边说好了？”史健林迫不及待地问。

       “你刚才向我反应的情况，我急时向何副市长回报了。何副市长尽快给我们想办法，最晚也要三至五天把源料运到。”林建春絮叨地说。

　　“林厂长，赣市焦化两头在外，先天不足。现在好不容易生产正常了，可是精煤总是受限制。这不是明摆让我们赶不上进度吗？省政府批复的只有一年10万吨计划供应指标，缺口40万吨精煤只有另想出路了。所以我作为供应科班长，我必须碰上问题急时的你报告。我们必须打有准备之仗。”史健林劈头盖脸地说，可是林厂长沉默了许久，半晌没有回答。当然，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作为一厂之长，这可是要事一桩啊。

　　“小史啊，你今天报告的事，我知道了，我也正在为这些事而焦急呢！你先回去吧，我也正在想法子嘛！我们不可坐以待毙，我们尽快解决现状。”林建春的一段话像是安慰他。

　　“好吧，我等林厂长的好消息。记得，何副市长那边要多过问一下。他们坐在市政府大楼，这些事不太懂。我们只有把事情说得着急，他们才会以身作责。”史健林滔滔不绝地说道。他皱着眉头离开了林厂长办公室。

        “小史，慢走，别急。”林建春说。

　　当史健林走出林厂长办公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心想：今天我是不是把林厂长得罪了？是不是惹他生气呢？

          他走出了办公室，骑上了自行车。半路上，他又想: 不行，我刚才还没有把这事全部说明白，就林厂长一句话就撵出来了，到头来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史健林会受千人指骂。我去找找李立高材生，看看他的意见。必定我们是四个年轻人，头脑发达。兄弟们关系铁，都是三年多朝夕相处的哥儿们。

　　 想到这些史健林一脸笑意地又闯进了李立的办公室。

　　“哟，史兄，作老板排场哟。什么的事把你吹到了我的办公室，快坐吧。”李立开玩笑地说。

　　“李兄，我这是老板排场吗？你还乐的起来吗？唉！我都要愁死了，你再仔细看看我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李大高材生，少拿我打趣，我这里急得抓头呢。”史健林连忙杀了个“回马枪”。

　　“你愁啥？又怎么哪？”李立认真地问道。

　　“你知道半年前，我史健林调到了供应科，负责精煤采购业务。可现在这煤快用尽，我看你拿什么去生产呢？这好比我们正在开战，打仗时子弹快打光了，怎么办？你说？”史健林一本正经的说，别看他平时喜欢开玩笑，关键时刻他是认真的，他凝视着李立许久。

　　“真的？”李立问。

        “我撒谎天打雷劈，这可是工作，开不得国际玩笑。”史健林严肃地说。

　　“上个月，成都召开全国炉料春季洽谈会，我想不会有煤炭公司也去参加会吧？跟领导一哇，我就去了，真个是要娘们来媳妇，好事偏就让我给捞着了，就在那会上我给厂里定了4万吨精煤，以后咯一年两次个洽谈会，我要常常联系他们喽！”李立一脸的难堪。

       “看来能源短缺是真的喽。”史健林唉声叹气。

　　“当下，你史供应有困难，你可以想办法。如果事情顺利，那你就成为焦化大功臣喽。”

　　“我是个穷书生，你是个高材生，这还不了解吗？”史健林嘿嘿一笑

        “不过，现在我可遇到难题了，哪想到厂里生产劲头那么大，现在煤库里的精煤最多还能用个三天，怎么办？可把我急死了，刚才我正从林厂长办公室回来……”史健林说。

       “林厂长怎么说？”

       “我把情况向他回报后他也很着急，还当着我的面打了何副市长的电话，也是向市领导解燃眉之急呢。”史建林平静地说。

        “史兄，你行啊！你的情况都惊动了市政府领导了。”李立微微一笑地说道。

　　两个人在办公室一问一答也没有解决多大问题，他们都陷入困境。

        此时，窗外起了风。

　　史健林回到家中，越想越睡不着。厂里精煤供应，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得想个法子才行。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来到科里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往火车站赶去……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他来到了省计委。时逢中午息，史健林徘徊不定。他实在没法，就往办公楼门口一蹲。他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个馒头就啃。

          他那模样，省计委徝班的门卫看了都觉得好奇。史健林啃完了馒头，找门卫要了一杯水。他们两人聊了起来，在交谈中，他了解到一个情况，心中一硺磨，有了主意。

　　下午，省计委一上班，史健林直接闯到了主管领导的办公室，把企业的困难倾诉了一番。在他的软磨硬缠下，终于博得了领导的同情，让他去找有关部门。

　　在史健林的努力下，终于以找到国家冶金部下属物质供应局煤炭能源处。创造性地将企业做为来料加工基地，解决了精煤供应不足的难题。

         生产上去了，源料批下来了。连林建春都刮目相看。一段时间里，史健林成了焦化厂的大胆“英雄”。连他自己也觉得在李立、王新明、武东几个兄弟面前说话有“底气”了。

“史兄，真能干，面子大，能呼风唤雨啊，佩服啊！”路上武东笑嘻嘻地正向他走来。

“武兄弟，只不过是我做了该做的事，我们厂不能停炉可损失大小。武兄弟哪里去？”史健林说。

“今天，市某领导来厂检查安全生产，我这个门安全生产科长得准备准备，做好预备工作。”武东说。

“对啦，我们是媒气厂，安全第一，促进生产，时时严禁烟火，这是我们的必修课。”李立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地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李兄，你好，咱们回办公室吧？”武东问。

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向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