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 寒室
小糯米团子在自己的卧房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杵,药臼里的草药早就烂的不成样子,她记得昨天她在她家叔祖的怀里大哭了一场然后她叔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本来很严肃的问话就结束了,有些事情她真的不能说,但靠哭来结束问话她倒是头一次,她还记得她叔祖说会好好陪她长大云云。
“一欢”终是蓝老先生打断了自家孙女的胡思乱想,小糯米团子慌忙起身行礼,却见自家叔祖拿过药臼,看见里面捣的稀烂的草药,有些心疼的说“云深不知处的草药是多,但也经不起你这样捯饬。”
“哦。”小糯米团子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怎么了,蔫蔫的。”蓝老先生发觉不对劲,伸手在小糯米团子的额头探了一下,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有些发烧了。”
“啊”小糯米团子再次傻眼,她昨天刚刚哭过一场今日就发烧,老天啊,饶了她吧,她承认她有罪,但能不能不用生病这种事来折磨她啊,她是医术高明不错,妙手回春医好了不少人也不假,但她怕苦啊,她最不喜欢和那苦苦的汤药了,云深不知处的药膳已经让她备受折磨了,这一发烧肯定要喝汤药……
蓝老先生才不管小团子心中的翻江倒海,他将小团子抱到塌上躺好,又打了一盆温水,将帕子浸在水里,然后微微拧干敷在小团子的额头,又仔细的替小团子把脉,吩咐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吩咐弟子给你熬药。”然后就走出了卧房,整个过程小糯米团子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最后只能张张嘴看着自家叔祖大步流星的离开。
等蓝老先生回来的时候小糯米团子已经睡着了,额头上的帕子有些干了,蓝老先生又将帕子浸湿,拧干,敷在小团子额头,他有一段时间没怎么照顾过孩子了,动作有些生硬,但还是尽可能的放轻了手脚,做好这一切后,蓝老先生就开始打量起自己孙女的卧房来,最后踱步到书桌前,拿起镇纸下厚厚的一沓宣纸,翻看了起来,里面有小团子画的草药图,也有云深不知处的剑法图,甚至还有蓝老先生这几日讲学的内容,当然还有几页家规,一张张都字迹工整,内容详细,可见费了不少心思,倒也难为小糯米团子五岁的小手了,想当这里蓝老先生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又拿起毛笔在糯米团子记录的讲学摘要上做了一些批注和补充,重新整理好放在书桌上。
“蓝先生”门外响起弟子的声音,蓝老先生打开门接过药,又取了一个糖罐子,待药凉的差不多便叫醒了小团子。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团子一看见叔祖手里端的那碗药瞬间清醒,她拒绝。
“叔祖~”
“不可以”认识一个多月了,又日日在身边,蓝老先生对自家孙女的口味还是颇为了解,每每吃药膳的时候小脸就皱的跟苦瓜一样,更别提喝这不知比药膳苦几倍的药了。
小糯米团子撇撇嘴,不再说话。
“你也是学过医的,自然是知道生病不喝药得拖多久。”是啊,她是学医的,自然是知道这药有多苦。
“张嘴”蓝老先生端着药碗,下了最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