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随着视网膜亮了亮,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回笼,像是粘稠浑浊的泥泞重新从中间切开一般。
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迷修艰难勉强地转动起自己沉重的思绪,记忆里却是恍恍惚惚,像是一切都被打了光一样,轮廓线条捉摸不清。
既然什么都记不太清楚,安迷修索性就不想了。他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却因为太久没有直面阳光而被刺得再次闭上眼睛。
趁眼睛适应酸涩感的这段时间,安迷修再次试图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首先,他是去开会的路上晕倒的,看现在的情况,估摸着是被人救了。外面阳光正好,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场会议最后进行了没?结果又是如何?
他思考了片刻,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果不其然是医院素白的被子,而周围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安迷修不由得有些疑惑,按理说,大家再怎么忙,也不会弃自己一人不管。但自己已经醒了大半天了,怎么没有一个人来?
又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不远处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安迷修欲哭无泪地想,难道在下又被讨厌了?
当然不是,估计是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抽不开身吧。
安迷修如此想着,一边又感慨万分地走下床铺,向着房门走去。
然后打开了门。
外面是一片狼藉,像是经受了一场巨大的劫难一般,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胡乱地散在地上,护士的手推车也是随意地倒在地上,车里的玻璃器皿全都被摔碎了,砸在了瓷砖地板上,仿佛一觉睡到世界末日了一样。
安迷修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师姐他们怎么样了,师姐?唉,真是担心啊。
安迷修理了理目前的情况,总之先去找到师姐他们在说,顺便路上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迈开双脚,小心且迅速地穿过地上的一片混乱,向着出口的方向艰难地前进。
嘎吱一声,安迷修把门推开了,但是除了一片杂乱破败的景象以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安迷修的心沉了沉。
突然,耳朵捕捉到一丝模糊的意义不明的惨叫,他立马把耳朵贴紧墙面,仔细倾地听着遥远的声音。
在那里!
安迷修朝着声音的方向奋力跑去,穿过一个又一个大门,听着耳边还未消失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清楚了自己确实在向目的地前进,于是更加努力地跑着。
突然从心口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剧痛,安迷修僵住了身体,缓了缓,等来的却只是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的巨大疼痛。
他被这来得毫无缘由的疼,折磨得蜷缩在地上不住地颤抖,他剧烈却又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呼吸,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瓷砖地板的刺骨的寒冷,让安迷修勉强在剧痛中保持神志。
好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安迷修凭借着迷迷糊糊的意识,艰难地想着。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疼痛被无限放大,身边的动静都被模糊了,只能听见自己沉重浑浊的呼吸声,和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好疼啊,要是晕过去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想到这里,安迷修整个人僵了一下,然后更加剧烈地呼吸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起来,我必须找到师姐他们,必须找到......雷狮。
于是安迷修就真的和自己的意识作战,强撑着颤抖不止的肌肉,扶着墙,颤颤颠颠地站了起来。
但仅仅只是站起来,也让他呼吸加重,出了更多的汗,但他只缓了一下,就扶着墙,艰难地向前方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