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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耳边一阵迅风掠过,只感觉喉咙一紧,自己已经被人扼制住了。
“呃……”有些呼吸不上来,这种被人掌握生死的感觉真的糟糕极了。
“你是谁?这是哪?”耳旁传来低沉冷漠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唔......你先别,激动。”安迷修想好好和这个人正常的交流。
但身后的人却愈发不满了,周围的气压整整低了一个度。
“快说!”
听着那饱含怒气的低吼,安迷修彻底忍无可忍了,长得好看怎么了?声音好听怎么了?我救了你,还态度这么差!
“你干什么!我救的你,你现在是在我家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身后的人似乎被吓到了,身体僵了僵,缓缓放开了安迷修。
嘶,好疼,脖间传来阵阵隐痛。
下手也太重了吧,估计青了。安迷修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可惜的是他的脸转开了,一半的脸被阴影覆盖住,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抱歉。”一道闷闷地声音从那人的嘴里流出,完全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还带了点别扭。
“算了,你也是不明所以,再说是我主动救你的,会发生什么也是意料之中。”安迷修倒是觉得无所谓了,一醒来发现自己竟在陌生的环境,他也会很没安全感。
那人又不说话了,就干站着,一动也不动,比石头还耐得住性子。
但安迷修早就憋不住了,他有一堆想问的事情,比如,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你为什么会受伤?你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在下安迷修,你叫什么名字?”
“雷狮。”
见那人又不说话了,安迷修只好再问:“你从哪里来?”
雷狮沉默了一下,说:“极夜府。”
极夜府,在大陆的另一半,需要穿过永尽河才能到达,他是怎么游过湍急的河流的?
雷狮似乎是知道安迷修在想什么,主动说:“不是游过来的,那里的空间发生了异变,我是被卷过来的。”
“这样啊,难怪你身上有伤。”安迷修呢喃着,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事情。
“对了!你的伤。”
安迷修快步走进雷狮,举了举手中的药物,示意让他脱下衣服包扎伤口。
“不用了,我自己来。”雷狮皱了皱眉,说道。
安迷修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合适,既然人家醒了,就让他自己动手吧,反正伤势也不严重,想着便把药物放在了桌子上。
快中午了,做些吃的吧,不过得多加一个人的量,安迷修向厨房走去。
雷狮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心里有些无奈。这人也太心大了吧,留自己一个人在这,况且自己还是一只乌鸦,真是脑子缺根筋。
但他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药物,确定刚才那人没有想要害他,才脱下衣服,给自己包扎。
他如此警惕也不能怪他,毕竟在极夜府时,想害死他的人不计其数,即使是在这样如此温馨的环境中,也无法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
安迷修一边从柜子里面拿出佐料,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只危险的乌鸦。他并不是真的傻,相反他很有分寸。
看出雷狮对他的过分警惕后,安迷修就知道自己估计捡了个大麻烦,极夜府绝不会是个安逸的环境。
安迷修很麻利,没用多久就做好了晚饭。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往出走着,却看见雷狮蹲在自己养的花前仔细观察,眼神里带着专注。
“我养的花有什么问题吗?”安迷修笑着问。
“没什么。”雷狮站了起来,向桌子走去。
啊,不愿意告诉我吗。安迷修皱了下眉,却没再多问。
眼前的人看着一桌的饭菜,突然说了句:“谢谢。”
“不用,反正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聊,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干脆先住我这里吧。家里多一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安迷修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肉放进雷狮的碗里。
雷狮默了声,看他拿了筷子,才拿起筷子吃饭。
两个人都低头吃自己的,空气沉默了,却又不平常地涌动着一股暗流。
<3>
吃完饭后,安迷修打算出去散散步,顺便拉上了雷狮。关于雷狮,他还想了解更多。
毕竟是暂居他人屋下,雷狮没什么意见,答应了,把风衣的拉链拉到最高处,就准备出发了。
安迷修打开门,外面干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室内外的温度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嘶,我就说他怎么突然拉拉链,原来早有先见之明啊。
听到身后的人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安迷修猛地转身,想抓个现行。却看见雷狮一脸面瘫的样子,眼里还带着些许疑惑,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难到是自己听错了?安迷修不由得有些懊恼。
抛去这个小插曲,他们出发了,沿着冬花镇的大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至于为什么要叫冬花镇,是因为这里长着一种特别的树,树身是棕白的渐变色,枝头还有淡黄色的花骨朵,它叫凛花树。
凛花树和别的树不一样,因为它只在冬天开花,一年开一次,它几乎一整年都是一副将要开花的样子,却又仅仅开一天,而开的花是像雪一样洁白冷洌的颜色。
因为只有这里有这种神奇的树,所以人们把这个小镇称为冬花镇。
安迷修看着街上的凛花树,不由得想起了这些。却又感到奇怪,因为雷狮看了这些奇怪的树,居然没有问自己这些树叫什么,几乎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他居然没问。
真是枉费了他准备的一大堆说辞。
雷狮似乎是察觉到了安迷修的沮丧,转头盯着安迷修表示询问。
安迷修叹了口气,还是说了:“我只是有点奇怪,你怎么没有问一些,关于这些奇怪的树的问题。”
雷狮愣了一下,又看向前面,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嘲讽的样子:“我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见到过熟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