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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十三还没想出对策,可等他第二天醒来时,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急了一整天,连工作都翘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安。雷十三气的脸都黑了,他找遍了所有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没有找到他。
最后,他只好回到玫瑰花海,看着无比美丽的夕阳,心情却十分沮丧。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只是一个随手捡的东西罢了。现在却为了一个相处了不过几个月的家伙,东奔西走,惶恐不安。
他坐在一个小土坡上,喝着一瓶啤酒,觉得没劲透了,又仰头喝了好几口,细细感受着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的火辣。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啤酒,用手指勾勒着夕阳的形状,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还能去哪里找,才能找到他。
雷十三垂着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这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好像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只能静静地感受绝望。
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雷狮!”
雷狮猛地抬头,发现一个陌生的棕发少年喘着气,正向他跑来,看样子已经跑了好久。
雷十三愣愣地站了起来,明明眼前这个少年和安没有丝毫关系,可他觉得,那就是安。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充实着他整个人,像是世界又有了色彩,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雷狮是谁?
突然雷十三感觉头部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挤进脑子里了,疼得他微微发抖,冷汗倒流。
“雷狮!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有些模糊,焦急的声音。
安......安迷修?
雷狮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在什么人的怀里,但眼前却一片昏暗,他只好哑着嗓子说:“安迷修?是你吗?”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掉在脸上了,他听见安迷修有些哽咽着说:“我在,是我。”
好,你在就好,雷狮闭上了眼睛。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不要再像赛场时那样,一个人走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怕你死了,但我又觉得我雷狮看上的人,怎么会这么脆弱。我那么相信你,最后却等来了你的噩耗。
你知道我在你的墓前守了多久吗?你说你喜欢北海的玫瑰,于是每天我都会给你送那里的玫瑰,而你却不在了,只有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雷狮再也没法细想了,他再次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安迷修。
是安迷修,一点也没变。一头棕色柔顺的头发,碧蓝澄澈的双眼,此时包含的泪水,眼里是担心和害怕,还有一丝绝望。
怎么会绝望呢?我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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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从安迷修怀里起来,想问问他到底去哪了。
天边却裂了一条缝,没错,就是裂了,而且还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声音大到足够整个下界的人都第一时间知道天裂了。
“这是怎么回事?”雷狮看着天边。
他从来不知道下界的天有一天还会裂开,而天的外面,是混乱虚空。
一旁的安迷修低着头,有些过于沉默,让雷狮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喂,安迷修,你怎么不说话啊?”雷狮都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雷狮,你知道什么是灵吗?”
“哈?安迷修,你脑子没问题吧?”雷狮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但安迷修的眼神里带着决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们口中所谓的“灵”,其实叫阎,它们才来自于混乱虚空。而灵其实并不是来自于混乱虚空,而是来源于上界。”
“上界的住户待遇确实很好,不需要工作,每天吃喝玩乐,待够了就可以转世。而转世的身份也可以选择,灵就是其中的一项。”
“为什么?”雷狮闷闷的声音,像是在呢喃自语。
安迷修知道雷狮在问什么,他笑了,可笑容却有些苦:“因为上界和下界是不相通的,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到这里来。”
“那代价呢?既然不相通,灵的存在就是打破了规则吧。”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现在要回到天上保护我吧?别开玩笑了,安迷修。”语气里没有玩味的意思,那双紫色的眼睛黯淡无光。
还真是敏锐的可怕呢,安迷修不由得想到。
“灵就是下界的特殊保护啊。你明明都猜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雷狮抬头仰望着天空,刚才交谈的短短的时间内,天已经裂了数不清的细缝,像是蛛网一样盘悬在头顶,支离破碎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塌下来。
“在那!”远处有人在吼叫,从这里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正向这里跑来。再近点,甚至能看见每个人脸上的惊恐与愤怒。
人们对不知名的存在,总是抱有敌意。即使不了解它,也盲目地相信只言片语,跟从自己内心的恐惧。
“雷狮,我要走了。”
从语气里听不出来安迷修的感情,雷狮回过头看向他的爱人,却发现安迷修已经泪流满面。
一滴又一滴,无声的泪,不只是安迷修的,还有自己的。
越来越近的听着叫喊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
原谅我,雷狮。这是我为我的私心,付出的代价,况且我不只是为了守护他人,还有你啊。
“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的。”
说着,安迷修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雷狮最后一次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这是你第三次,在我面前消失,我却无能为力。
———后记的后记
“哔,哔,哔,警告,出现未知错误。”
雷狮被这一声警告叫醒,他皱着眉。又怎么了?
“开始全面清除。”
清除?!雷狮的双眼微微张大。
“开始执行,倒计时。”
雷狮不知道这道莫名其妙的声音从哪里传来,更不清楚它要清除什么。但很显然,它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3,2,1。”
雷狮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
数天后。
“你知道九街区的雷十三吗?”有人低声细语着。
“嘘!谈论他?你不要命了!”另一个人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雷十三,他的脾气是九街区最暴躁的,记忆也是九街区最少的。没人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了吧。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去玫瑰花海,就连他本人也不清楚。
只是看着那里的天,他才不那么烦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