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必安
他厌烦了世俗,却容得下在世俗之下的他
——题记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回忆,每个回忆都代表着不同的故事。有的人想铭记,有的人想忘记。
谢必安从来都没有让父母失望,科举也一样。
“状元郎!恭喜恭喜啊!”“谢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应付了往来宾客的恭喜声,谢必安穿过围上来想要拉拢他的官员们,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黑衣男子。
“方才管家告知范公子来了,都没有为您准备上座,招待不周之处多多担待。”
把玩酒杯的范无咎抬起头,露出一如平常的不正经笑容:“是我突然造访,打扰你了。”
今天,谢府因谢必安考上文试状元摆酒,邀请了众多大臣前来吃酒。邀请的名单里,并不包括范无咎——应该说,范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邀请——这很正常,谢家和范家是那么多年的死对头。
说实话,谢必安根本不知道范无咎今天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说实话,范无咎本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他只是在家里听到这边很吵,听到父亲嫌弃说谢家考上了个文试状元还要摆酒,才知道今天谢家在摆酒,鬼使神差就过来了。
“听说范公子考上了武试状元,还未祝贺范公子。”谢必安将两人的酒杯倒满酒,主动敬范无咎一杯,一饮而尽。
范无咎挑挑眉,没驳谢必安的面子,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叫我无咎吧,以后都是同僚,不必太拘谨。”范无咎曲起手指,敲敲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听说来吃酒要带礼物,随便找了个小玩意儿,不许嫌弃。”
谢必安笑了笑,“无咎送的,自然是好的。”
虽然听起来气氛有点怪怪的,但是不得不说范无咎听到谢必安这么说是很开心的:小爷送的东西,那当然是好的!
范无咎没有留下用餐的意思,喝了几杯酒就悄悄离开了。谢必安和范无咎聊了几句敬了几杯酒就去招待客人了,所以根本没发觉范无咎什么时候走的。
得知范无咎离开了,谢必安脸色不是很好。
“何时走的?”
“这……今日来往宾客众多,门房也说不清……”管家支支吾吾,不知道为什么少爷突然和范无咎关系那么亲密,“少爷,范家和谢家世代敌对,您不该和范少爷……”
“难不成要永远不来往下去吗?”谢必安严肃地打断管家的话,“就算再忙,也不能不顾宾客,说不清人家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说不清人家是什么时候走的,那我谢家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管家一噎,讪讪地闭上了嘴。
谢必安无奈地摇摇头,低头看看手里的盒子——看来,这份贺礼要下次才能给他了。
范无咎都来给他祝贺了,谢必安没有理由不为范无咎准备贺礼——虽然谢必安并没有听闻范家有摆酒的打算。
问了管家,管家说范家从来不喜欢摆酒这些东西,也不让别人登门恭贺,别人送礼也只象征性地收一些,不会要那些特别贵重的物品。
谢必安从来没听过对范家如此客观的评价——没办法,历史遗留问题(两家的世代恩怨)摆在那里,以前管家都是站在谢家角度主观地曲解范家的所作所为。今天之所以客观陈述也是因为刚被谢必安训了一通,所以很乖巧。
听完管家的话,谢必安觉得自己从小听到的关于范家的言论也许都不尽属实。范家也许不是看不上别人贺礼的高傲莽夫,也不是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的野蛮人,那些都不是客观的评价!
就像范无咎,只有和他本人相处了,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两人只见了寥寥数面,交谈不多,可谢必安能感觉到范无咎并不像父母口中的那般无礼……虽然他说话的确挺随意的,但也没到让人生厌的程度。
应该说,如果哪天范无咎说话变得文绉绉了,才让人觉得害怕吧?
“最近天下不太平啊!”范将军沉着脸走进大堂,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范无咎当了大半年官,稳重了很多,至少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吊儿郎当了,虽然脾气依旧暴躁。
“父亲是在担心西部?”
上朝时皇上提起过,西部暴徒煽动民众动乱,意图自立为王。
范将军点点头,“入朝为官这么多年,我也多少能猜出皇上的意思……皇上估计,想要对西部出兵了!”
“出兵?”范无咎眼睛一亮,“那我——”
“你不能去!”范将军一眼看出儿子的心思,想也不想就否认了,“西部暴徒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十几年的打仗经验根本镇不住!”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怕什么!”范无咎不满地反驳,“而且我又不是只会往前冲的莽夫!我的兵法也不弱啊!”
“不行!没有经验,只懂书上的兵法是根本没办法对抗暴徒的!”
范无咎当官这么久,还从来没带兵打过仗,天天像个文官一样坐在那里处理公务,骨头都快散架了!眼下有带兵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然而,父亲不同意,他难道不会直接去找皇上吗?
于是乎,几天后的早朝,皇上愉快地下旨宣布范无咎为临时大将军,带兵前往西部,镇压暴徒!
范将军年事已高,而且身上多处旧伤,已经不是合适的带兵人选。朝中武将又稀缺,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范无咎想必也能担此重任——坐在龙椅上的某人喜滋滋地想。
于是乎,范母便看到了一同上朝的父子俩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春风满面地回来了。
范母:???又怎么了你们父子俩?
范将军气呼呼地,连喝了好几杯茶才把气顺下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范无咎一眼:“都说了西部不太平,你还上赶着去!”
范无咎无所谓地耸耸肩,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
范母左看看老的,右看看小的,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儿啊,你要去西部?”
“是的,母亲。”
“你小子!对你娘怎么态度这么好!”范将军不开心,有小脾气了。
范无咎无视。
范母也无视,继续絮絮叨叨地嘱咐儿子路上要注意的事项,什么要照顾好自己啊行事不要太鲁莽啊要懂得收敛锋芒啊要学会与兵营的大家相处啊……
范将军:我在家里怎么这么没有地位。
在出发当天,范无咎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必安?”
“无咎。”谢必安骑着白马,穿着白衣,微微笑着行进到范无咎身边,“圣上派我随行,为你出谋划策。”
谢必安的谋略,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半年,两人的关系相处得属实不错,所以皇上便没有在意两家的尴尬关系,派了谢必安随行。
范无咎皱了皱眉,心底是不大乐意的。他从小习武,就算真的打仗了也有自保之力,谢必安可是个文生,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好!
谢必安好像看出了范无咎的担忧,笑着摇摇头:“无咎不会认为我是身娇体弱毫无自保之力的人吧?我好歹也是一个男儿呢。”
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男孩小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接受体能训练,来增强体魄。谢家是大家族,自然也不会缺了谢必安的武术师父。
想通了这一点,范无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那你自己小心。”
范无咎知道如果自己特意分派两个人去保护谢必安,他一定会不开心,所以便省了这些心思。既然谢必安敢随行,他一定是有自保的能力的,他相信他。
谢必安知道范无咎其实是想要给自己安排保护他的人,但没有安排是顾忌了他的想法。那么他一定要努力保护好自己,不给范无咎添麻烦才是。
“跟上,我可不会特意等你!”
“自然。”
谢必安毕竟还是以文为主,骑那么久的马身体多少会吃不消。
范无咎嘴上骂骂咧咧说着不会等他,实际却不自觉放慢了行军的速度。
谢必安察觉到了范无咎的小温柔,微微一笑。
“谢谢无咎一路上照顾我。”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谢必安拿着酒杯笑着敬他。
“只拿酒谢我?”范无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送我点宝贝美女?”
“只有酒。”谢必安敛了点笑,晃了晃杯子里的酒。
范无咎砸吧砸吧嘴,夺过谢必安手中的酒壶,为自己又满一杯酒。
“行吧,有你陪着也够了。”
一份真挚,造就一份感动;一份包容,造就一份原谅;一份勇敢,造就一份希望。
作者白玫瑰过不了审
作者抱歉
作者这篇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