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枫以为自己会摔个四脚朝天, 心里把余荣和李锦曼的祖宗问候了百八十遍。
出乎意料的, 她跌入了一个怀抱, 温暖来自紧贴着背部的身躯,也来自腰间的大手。
闻到熟悉的柠檬清香, 张子枫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抬头和接住自己的人正面对视:果然是马嘉祺。
持续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有所松懈, 额角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张子枫分不清这种放松是因为他及时出现避免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的窘状,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
成年男子的胸膛宽广,将纤弱的少女揽在怀中绰绰有余。
手掌中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马嘉祺此刻却无半分旖旎的心思,张子枫微红的眼角清清楚楚落在他眼里,可以想象在他来之前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马嘉祺心里产生难以抑制的怒气。
此情此景本可以引起八卦人士的无限遐思, 但本能的求生欲令在座的人完全失去了八卦的技能, 因为从马总紧绷的表情他们切身感到了盛大的怒意。
他们不禁正襟危坐, 大气不敢出。
扶着张子枫站稳,马嘉祺的怒气直接转化为凌厉的质问
马嘉祺怎么回事?
李锦曼站在风暴中心,集中接收到了马嘉祺凌厉眼神的李锦曼战战兢兢地:“曲总, 我们就是在开会,产生了点意见分歧,慕斯见自己的意见得不到认同, 当场闹了起来。这不是还在开会吗, 就想请她先出去冷静冷静。”
李锦曼并不觉得马嘉祺发怒是为了张子枫,马氏集团的马总从来矜贵自持,不近女色, 她将他发怒的理由归结于是张子枫冲撞了他。
这是把锅都推到她身上了,张子枫咬牙
张子枫不是这样的。
李锦曼李锦曼不打算给她辩解的机会,又给她安了一项罪名:“余总本着大局为重的想法劝她先出去,张子枫却恼羞成怒,不仅不听,还当众辱骂了余总。”
马嘉祺是吗?
马嘉祺侧头问她。
不待张子枫回答,李锦曼又抢答道
李锦曼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余总也……
马嘉祺马嘉祺眼神一凛:“我问你了吗?”
李锦曼生生被凌厉的眼风逼退了两步,那一瞬她感到可怕,像被猛兽盯着。
杨特助拉开主位的皮椅,马嘉祺坐下。底下这点小事本不需要他过问,但看他这样子就是要插手到底了。
众人暗道张子枫完了,尽管从客观角度上他们很同情张子枫遭受的不公对待,但他们人微言轻,在余总的威压下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还不是余总和李锦曼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况李锦曼的高明之处在于只挑对张子枫不利的说,对抄袭之事避而不谈。而她说的话,虽然细品有些不对味,但你又不能说她撒谎,那都是事实。
马嘉祺你骂他了吗?
马嘉祺看着张子枫,又问了一次。
张子枫坦言
张子枫骂了。
马嘉祺怎么骂的?
张子枫张子枫一愣,忽然从马嘉祺眼神里接收到了某种信号,脱口而出:“我说‘余荣你说话不带脑子,空口鉴定我抄她,你的逻辑是死了吗?’”
她是看着余荣说的,这次提高了音量,把他又骂了一遍,心里畅快了许多。
众人憋笑。
又被骂了一遍的余荣:“……”
杨特助站到他身边,低声
杨特助余总,马总只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您不介意吧?
余荣余荣敢怒不敢言:“不敢不敢。”
马嘉祺马嘉祺干咳一声,掩饰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做属下就要尊重领导,你这样不行。”
马嘉祺话虽如此,他并没有批评张子枫的意思,话锋直接转到矛盾中心:“你们抄什么了?说清楚。”
轻描淡写,就把张子枫骂人的事揭过了。
众人只当他是注意力都在“抄”这一字上,忘了那茬。
“抄”这一字直接触动了李锦曼敏感的神经,她动了动嘴,又想抢答,刚才被盯着的颤栗感又冒了出来,她嗫嚅了一下,没抓住机会。
张子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他听。
整个过程无人敢插话,他们谨记着李锦曼刚才受到的教训,就连余荣也只是抹了抹额上的汗,紧闭嘴巴。
马嘉祺听完,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光在场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余荣脸上。要说抄袭,那肯定是李锦曼抄袭了张子枫的作品,这点毋庸置疑。但在自己来之前,余荣始终对李锦曼多有回护,张子枫在这场对质中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甚至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马嘉祺手指敲着桌面,辰娱高层的人事关系他看过一遍便全记住了,余荣和李锦曼并没有亲属关系。现在看来,这其中有隐情,之后得查一查了。
马嘉祺目光重新落在张子枫身上
马嘉祺你说你能证明《晨曦》是你的作品,怎么证明?
张子枫让我和李锦曼同时当场作《晨曦》的乐谱。
众人一愣,许风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这确实不失为一个直观直接的办法!
李锦曼慌了,她没受过系统的训练,怎么可能会写谱呢,别说正谱了,就连简谱她都写不出来。
张子枫接着说
张子枫谱曲需要精通乐理、和声、曲式。既然我们双方都坚称《晨曦》是自己所作,那就让我们当场比一比。真正的作曲人一定能把乐谱默写出来。
这段话是解释给在场非专业人士听的,也是说给李锦曼听,给她施加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