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再次醒来,身处密室。
祁岁从地上爬起,白骨的手臂上有一层肌肉纤维,刚被吃光的地方现在又长出来了,不过速度相当缓慢。
旁边是离开的门,门把手与记忆中的印象是相反的,祁岁拿起长刀扳下门把。
门外场景与记忆中的模样都是相反的,祁岁揉揉太阳穴,居然又不小心进来了,他可有得忙活。
远处传来脚步声,断断续续,没有靠近的迹象,但一直都在发出“哒哒”的声音。
声音的起伏有规律,祁岁站在门口静听,声音开始循环,他咬咬食指的第二指节,如果他没记错,去校长室应该要往左边走。
“那么,”祁岁往右边走廊深处前行。
镜子里,什么都是相反的。
所以往右走才是最优解。
找遍了学校,就差校长室没有找过,他一直在寻找的校长应该就在那里蹲着。
“校长……杀了人……”祁岁停住脚步自言自语道:“所以,要杀了他。”
他所在的地方有扇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厄鬼们争相分食一具新鲜的尸体,这个学校除了他还“活着”外,几乎都是非自然生命体。
“都是被校长杀的……”祁岁,“一定要杀了他!”
不明白。校长已耄耋之年,却还是仅凭一人杀害全校师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所有记忆中,校长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万千韵将一瓶装满液体的精致酒瓶放回篮子里,她拿起酒瓶旁的骨哨,除了当时她制作骨哨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原材料是什么。
‘哥哥有颗聪明的脑子,姐姐有双冰凉的眼睛~姐姐的手脏了,快拿哥哥的脑浆去洗~哥哥的手脏了,快拿姐姐的眼珠去擦~’
万千韵哼着自创的歌谣走到书桌边,拿起存有近年校内发生的惨案的档案。
严籽敏吹着泡泡糖,拇指在浏览器页面划动:“前两天那个坠楼的学生找到魂没?”
万千韵:“没有。”
“那也挺奇怪,找不到凶手只能定自杀,估计校长心脏病都要犯了。”严籽敏光是想想那个老头捂心口倒地不起的画面,就乐得笑出声,就这心理素质还当“校长”?怕还得再修炼几年。
“还有三个月前女教师强【哔——】男学生还要离谱!”万千韵将档案丢到一边,除了这些事,还有A·T·C那里,虽然那个人好糊弄,但久而久之也会暴露,看来得策划一场戏才行。
还有祁岁那边,应该是药吃多吃出耐药性,也是时候再浓缩加大剂量,实在不行就叫李依鷍再改造一下祁岁的大脑,彻底将记忆打乱。
估计,手术过后就是个只会“阿巴阿巴”的傻子了。
严籽敏:“话说你还要收藏这些人血酒瓶到什么时候?”
万千韵回应道:“我乐意。”
这两个人今天还是这么爱打闹。祁岁路过书房,听见里面的声响心道,他要是也有一个可以整天陪他打闹的小伙伴就好了。
可惜就算有,也不能住一起。
口袋里的是万千韵今天给他的药,太苦了,不想吃,但是不能不吃。
祁岁看着掌心里那几颗白色的小药丸,心里的小人站在海上的孤岛上,只要跨出一步,他就会被卷入海中。
不想吃……
所以,他决定丢进马桶里冲走。
房间里还有客人,得赶紧做完这系列工作回去聊天。
房间里,一人一鬼面对面坐着。
“阿岁,你一定要帮我!”两天前坠楼身亡的同学鬼魂说道:“那个人把我从楼顶推下来,学校指望不上了,就只有你可以帮我主持公道了!”
看着昔日同学的灵魂,祁岁打了个呵欠,“我不认识你。”
鬼魂为之倒绝,虽然他早就知道祁岁记性不太好,但他们认识了很久了啊,这也忘得太快了吧?
看着祁岁合动的嘴,仿佛在说“阿巴阿巴”,鬼魂满天黑线,他怎么会找他帮忙啊?
外面传来敲门声。有人在门对面:“岁岁,我有事跟你说。”
是万千韵。
鬼魂慌了,要是他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不知情的人面前,把人吓昏了该怎么办?!
祁岁倒是淡定,拿起书桌上的瓷花瓶倒扣在鬼魂头上,花瓶有股吸力,一点点将它收入瓶中。
将花瓶踢入床底,瓶身与墙壁碰撞发出脆响,祁岁也不去理会花瓶有没有碎裂,打开房门,侧身让出空间让万千韵进来。
万千韵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她的手里拿着一瓶药丸,“以后就吃这个,今天给你的那些都丢了,要是已经吃了当我没说。”
她将药瓶放到桌上:“一天九片,早午晚各三片。”
祁岁点点头。
“岁岁你实话告诉我,刚才是不是有人在?”万千韵突然说道:“我在门外听到你有在跟人说话的声音,那个人,是谁?或还在这?”
压迫感袭来,躲在瓶内的鬼魂不住发抖,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可以很轻松地将他这种“非自然”杀死。
只求祁岁别供出他!
祁岁应了一声:“是只鬼魂。”
内心奔驰而过千匹羊驼,鬼魂开始绝望,完了!彻底完了!他又要死一次了!
……为什么是“又”?
“哦,这样。”万千韵起身打开房门,离开前说道:“那我不打扰了,你慢玩。”
“哐”门关上,同时鬼魂的心脏也“咚”地掉下。
万幸不用再飞升……
祁岁关上房门躺在床上,道:“小牧,你接下来想我怎么帮你?”
名为小牧的鬼魂趴在床边,它托腮有点郁闷,“我死了我爸妈也很担心我,要不你替我今天去看望一下我爸妈,然后我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有父母是什么感觉?”祁岁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小牧想了想:“每个人都爸妈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我和爸妈吧,小时候无话不谈,现在沉默寡言,有些时候的聊天也是特别下饭的关心。刚开始很苦涩,现在想想,那些回忆也挺珍贵。”
祁岁将枕头抱在怀中,半张脸埋在里面:“好羡慕……”
小牧看着眼尾泛红的他,没有说话。
祁岁蹭蹭枕头:“我也好想有父母,好想见见他们,想再被摸头夸奖……”
“但,我也只是个妙脆角他们口中的生物武器而已,好想再和他们一起玩。”
妙脆角?六爷最爱吃的妙脆角?小牧吐槽归吐槽,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祁岁变了很多,以前在班上的他总是没了魂的模样,不像现在这样“活着”,以前那个状态,就像被喂了乖乖水。
等等,乖乖水?
小牧看向书桌上的药瓶,标签虽然写着“维生素C”,但谁能知道里面的保健品会不会被掉包。
加上刚才万千韵说的话……
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