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语,一双冷冽的眼眸看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简宁伪装出来的随意一寸寸瓦解,她抿唇,将盘在沙发上的双腿放下来,正襟危坐起来。
男人敛眉:“简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黯哑,是简宁这么多年遇到的人中最好听的。
她耳稍微动,身体为今晚第二声他唤她的名字愉快。
“当年我送给你的玉佩,还给我。”
可惜这愉快感只维持了几秒。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被抽走了,只剩下凝滞。
简宁眼睫一颤:“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她面色苍白,盯着眼前散着热气的咖啡。
“作为交换,我还给你一个同等价值的东西。”
“谁要你的破东西!”她猛的站起身,漆黑的眸瞪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眼睛莫名酸胀,涩意浓重,她扯唇:“你等我找找。”
说完,她转身进卧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仓皇掉落眼角。
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伸手捂住眼睛。
他原本不是来拿玉佩的。
只凭着一股子冲劲来找她,也只想确认她好不好而已。
可在见到之后,嫉妒和恨意吞噬了他的意志。是他错了。他早就输给了她。多年前就无比清晰意识到的事情,何苦在界限分明后的今天再来感受一次。
拿回玉佩,彻底斩断他与她唯一的关系,是他在前几分钟下的决定。
他没有资格为了她的痛而痛,因为她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就算了吧。无视和放任她这么多年,他也早已适应良好了不是吗?
许久,门缓缓打开,简宁站在缝隙处,卧室的灯照在她脸上,白得有些渗人:“傅沉眠,你真的,要拿回玉佩吗?”
拿回你当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男人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没错。”
心酸千万种,唯有此刻最难忍。简宁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挑衅有多可笑,她用俗套的方法去靠近他,激怒他,试图找到他的嫉妒、怜惜、爱意,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也好。
可惜他早就不在意她了。在很多年前以前就不在意了。他是真的,不再想和她有一分关系了啊。
她惨烈的笑,他走出来了,只有她还弥足深陷。
“如果我说,玉佩丢了呢?”
他皱眉:“为什么会丢?”
她不甚在意的说:“我哪里知道,不小心就丢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年生日多少人送我礼物,我随手一放,不知道把它放去哪里了……”
声音在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里渐渐弱下来,她咬唇:“也许还在沈家,我离开沈家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如果沈家人没有动我的东西的话,就还在沈家。”
当年他送给她的时候,她分明承诺他会好好收藏……
失望到了极致,反而生不出什么情绪。
他站起身:“我去沈家要。”
简宁一愣:“那个玉佩很重要吗?”
闻言,他顿住步伐,漆黑的眼眸看向她,眼神深刻,饱含着冷戾失望。
“简宁,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唯一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