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子问道。
“这场仗,祁少想玩多久?”
“不久。”
“这场仗,你是知道必胜的吧,何不速战速决?我猜——南宫羽殿下在等你吧。”
“嗯。”
“那为什么不早些回去?”
“若不给点深痛刻骨的教训,他们怕是依旧会像现在这样不长记性,这么几年就忘了,看来是当年下手轻了。”
“祁少是想一劳永逸?”
“不,我算过,她不久会有一劫,无确切时间。”
“久闻祁少占卜之术也颇有造诣,看来是真的,我也算过,的确会有一劫,但同样算不出时间,奇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白凝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低头用树枝在地上随意划着,又偶尔抬头看看夜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口道。
“天下之大......却不知该去往何方......”
“以前的地方是不能住了,你曾是哪国人?”
白凝子低着头,刘海垂下遮住了眼睛,轻轻一笑,道。
“啊...哪国啊...不记得了,我也回不去了,他们不会接纳我的...对吧。”
“既然不想说,那也不多问了,随我去南诏吧。”
白凝子微微一愣,别过头,看着一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白凝子开口了,声音很沉重,充满了犹豫。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被赶出来...就算我有江湖六绝之称...”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看人,错不了。”
“你...很特别,能被你重视的不多,其中南宫羽占一个,至于我们...是你顺手救下的,对吧。”
祁沐吟靠在双手枕着头,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道。
“对。”
“我有一个疗外伤的好地方,在雲砚山上。”
白凝子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祁沐吟,道。
“这上面带有我的灵力和气息,我的迷阵会自动解除。”
祁沐吟接过看了看,道。
“谢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凝子的头一直没有转过来,看不清神情,祁沐吟并不在乎,她在等,在等他自己把头转回来。
突然白凝子抬起头,问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被赶出来么...”
祁沐吟微微一笑,道。
“洗耳恭听。”
白凝子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本来我也可以平淡的走过这一生的,我不是家中嫡长子,当着我的公子哥,不用过多操心,逍遥自在...多好...我以为一切都有我爹,大哥和二哥操持,不会有问题的,有也不会轮到我这个庶子去打理。”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后来...生了变故,家道中落,我爹病危卧床,大哥莫名失踪,二哥心力交瘁...我爹只有三个儿子,大哥二哥都是嫡子,只有我是庶子,放在以前,我自是无事可做,可现在不同了,能辅助二哥,帮到这个家的,只有我了。”
白凝子再次停顿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走神,祁沐吟也并不提醒,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道。
“抱歉...走神了,继续吧,我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个家撑起来,但...我作为庶子,本来就不是重点培育对象,自然比两个哥哥差了不少,而且我当年是自学的幻术,也是专攻幻术,对于管理这些的,我并未有过多的了解,我没有严格的课程安排和沉重的学业,自然时间多得是,所以我的幻术越来越厉害,但不能被我爹知道,他不喜欢这些...”
“当二哥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也感到很吃惊,但也表示自己会尽力的,因为二哥...对我很好。”
“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但二哥知道我会幻术这件事情,所以让我用幻术暗中操作,我也应了,按了他的要求来做。”
白凝子突然笑了,但依旧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开始有了好转,到慢慢步入了正轨,我做了...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我能做的...可最后...呵...呵哈哈哈哈...是我太天真了。”
“对我好...二哥真是深藏不露啊,从小就藏得那么深,我还以为...这个家只有二哥你不一样...是我天真了。”
“最后...他把我供了出去,说那些幻境都是我的杰作,是我害了这个家,顺带着把下毒的事一并推给了我,是的,我爹的毒,是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