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的甜蜜与安稳,在她刚守完孝期后的一个夜里被打破。
彼时墨父的旧部浑身鲜血冒死潜入她的房间,只为将一封书信交得她——那是安阳王与边境敌国联络的书信。
在看完信的一瞬间,墨染犹如晴天霹雳昏了过去。
而后,一病不起,陆锦年每日在她身边不分昼夜的照顾她,只盼她能早日醒来。
后来听闻旧友到访,才分出一些时间去招待朋友。
可恰好,墨染也在那段时间清醒过来。
隐约间听到侍女们的议论,知道陆锦年去见旧友后,强撑着身子起身去找陆锦年。
到底是常年习武之人,纵然卧病一月,身子骨弱了些,但陆锦年一月来的悉心照料还是有效的。
至少,墨染还能勉强运功去找他。
却不想,正遇上陆锦年和旧友谈论他父亲的事。
那一瞬,墨染心中所有的侥幸烟消云散。
她似乎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东西,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住所。
她躺在床上等了一夜,终是未等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一滴泪落了下来,打湿了大片的枕头。
她不知道是多久睡着的,再次里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以至于忽略了难掩一身疲惫且风尘仆仆的陆锦年。
墨染启用了那只自己曾以为会永不启用的蜂鸟——那是她十四岁那年出师时师父送给她的礼物。
她用它暗中联系的师门,却还是被照顾她的陆锦年发现了。
那一日,天色暗沉,欲有风雨将顷之意。
陆锦年阴沉着脸闯入墨染的住处,拿着墨染师门的回信质问道:“我又算是什么?”
而床上的人却一直沉默无言,显然已经默认了这一事实。
陆锦年看着墨染的举动,心中所剩无几的希冀泯灭,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他浑浑噩噩的夺门而去,却第一次忽略了自己宠在心尖上的人的被褥早已湿了一片……
自那之后,墨染便被陆锦年幽禁在了住处。
对外却宣称,她在闭门谢客的赶制嫁衣。
是了,他们的婚期将至,寻常人家的姑娘都会如此。
但墨染从来都不是寻常人。
莫说陆锦年当年前去墨府提亲时就将嫁衣纳作聘礼,就说墨柒这常年握剑的手,当年连个荷包都绣成四不象的样子,更别提是嫁衣了。
若不是知道陆锦年于她中间隔有杀父之仇,可能还会动点心思。
但现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就更不会有这般心思。
待嫁?可笑她现在只想逃离此地,既不能手刃仇人,那么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墨染想得简单,可陆锦年却不愿放手。
反而将手攒得的紧紧的,想将她拉回来。
可破碎的心怎么拉回来?纵使拉回也不复从前。
墨染在被陆锦年的控制欲压得窒息,心中的郁结之气越来越重,大病未愈又病倒了。
墨染再次病倒,陆锦年在她的床边干坐了一夜,未眠。
墨染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叹息,那息声深远又漫长,似手含着无尽悲哀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