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学习名单在马嘉祺回重庆后的第一天就公布出来了,他虽然当上了主治,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家医院精神科医生没有其他科室多。
马嘉祺这次正好被分到了成都的中心医院,不出意外脑科医院也要跑好几次,而张真源则被分去了广州。
这一批人走了以后,上面又调过来一些人,所以相对来说工作量跟以前差不多,科室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丁程鑫爷爷确诊肺癌的第二天,张真源和马嘉祺就收拾东西开始准备将近一个月的学习旅途,中午在医院食堂吃完饭以后正式出发。
马嘉祺跟张真源路线不一样,所以成都小队坐动车,广州小队坐飞机,但是是经济舱。
张真源和同事们一起坐在候机场,无聊地翻看着手机给他推送的青少年抑郁症报告。
#抑郁症死亡率仅次于癌症
#抑郁症成为杀死人类的第二大凶手
#抑郁症的四大前兆
……
自从他在医院实习以后,无论是哪个手机软件都会给他推送很多有关抑郁症的帖子,刚开始的时候还差点给他看抑郁了,不过后来习惯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没什么了,毕竟临床诊断比这些帖子更容易让人抑郁。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选一个安全的职业,毕竟以他的学历完全可以坐办公室当高管。
现在呢,笑死,只想篡位当院长。
广播里开始通知旅客检票了,张真源和同事们拿着行李过了安检,检完票以后陆续上了飞机,他坐的是经济舱的最后一排。
张真源上飞机后翻了一下软件,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舱里不是看手机的就是睡觉的,比如他旁边这位戴着口罩的帅小伙。
张真源以前飞长途的时候也会眯一会儿,但是这种用不着飞一个小时的就没必要了,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睡不够,到站了还迷迷糊糊的,根本起不来。
飞机起飞,乘务员推着零食和饮料在过道走来走去,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薯片,王老吉,矿泉水……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旁边那位大哥已经肉眼可见的睡着了。
广州。
下飞机以后,张真源和大家坐着大巴赶往酒店,这个城市和重庆真的很不一样,路都是平的,没有一上一下的房子和随处可见的山,心里看着也很舒坦,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极快的生活节奏吧。
车大约开了十分钟后,他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
车上的人对这种事情都多见不怪了,但毕竟是出发第一天,所以一些比较迷信的人都在讨论,东一声西一声的,还说刚来就碰到这茬,这一个月肯定不好过。
不过看样子是有人准备跳楼,楼层挺高的,底下有一堆人围着拿起手机看热闹,民警和医生一边做心里辅导一边做应急准备。
“看到了吧,说不定明天来这里的就是你们!所以我们才不断锻炼你们的表达能力和急救能力,不然说错一句话人就没了。”车上一位还算有经验的医生道,“行了行了,别吵吵,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别下关,这里交给他们就行。”
张真源一声不吭地望着楼顶,直到车子开远,看不到了才转过头来。
队伍到达酒店安顿好以后就要为明天的学习做准备了,广东患者多,张真源真的生怕明天一去就被砍。
医院。
是的第二天到了。
学习旅行的第一天。
“我先带你们看看患者,你们今天先在医院适应,之后就去上公开课。”医院主任道。
“主任,昨……昨天下午刚来的女孩发疯了!”一个护士从走廊尽头匆忙地跑过来,看起来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标准的被患者调戏类型。
“没跳成的那个?”主任淡淡道。
“对——要不要给捆了?”
“你们想捆就捆吧。”
“行……但是我们有点缺人手,那些力气大的男生一个个都是急性子,耐不住,那个孩子药也不肯吃——。”
这时走廊尽头的病房穿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还带着哭腔在说话,但是听不太清。
“我能咋办我个中年妇女也没力气。”主任摊了摊手。
这护士已经开始着急了,看得出来才入职没多久,相反那个主任就淡定得多了,毕竟身经百战。
“你先别急,我来问问。”主任调大了声音,“在场的男生有没有捆过人的,有耐心的温柔一点点的或者力气大的,女生也可以!”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张真源的身上。
小张张内心OS: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第一天就来这么狠的吧。
不过张真源在重庆确实捆过很多病人,也被同事们称为爆拳张无敌,趁患者睡着和当场捆着类事情他都干过。力大无穷,就连中年大叔也能在他的“心灵鸡汤”中三下五除二地绑上,这种捆小女生事情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张真源!力气贼大,特别温柔!专业技术也贼厉害!还是北大的!”一个十分仗义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周围的人也随声附和。
这个人跟张真源关系算好,也正是因为关系好,所以……
毕竟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嘛~
“那个张什么圆的,跟着她去病房,搞快点,病人拖这么久了——其他人继续跟着我。”
张真源站出来以后护士小姐姐都呆了。
好高好帅好nice!快点嫁……啊呸,娶我!
张真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为人民做贡献了。
张真源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
那个女生反抗意识很强烈,任医生怎么拽怎么劝都没有用,那个尖叫声差点刺穿他的耳膜,不过邻床的病人一定嗜睡,都这样了居然还雷打不动地不醒。
虽然张真源眼睛有点近视看不太清楚她的模样,但隐隐约约看得出来女生的眼睛已经哭到红肿,床在她的挣扎下晃得十分厉害,甚至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架势,但是医生们也不能太过激,一部分是因为这种病人一般情况都会藏刀子,突然哪个瞬间就会给你一刀,不过这种情况归根结底也是医院不仔细,还有就是怕弄伤病人,尤其是男医生,这样可能会增加病人的心理创伤。
她的手和腿已经抖得快要断了,喉咙已发不出声,干呕几下后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张真源隔着点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个孩子心跳的剧烈跳动。并且头发也散乱的凌乱不堪,胶圈直接也飞到了门口张真源的跟前。
这孩子以后学抛物线肯定牛。
“小妹妹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挺难受的——”一个护士道。
“冷静你妈冷静!你们tm有完没完?”
张真源心里只有woc,这搞得他都想说脏.话了。
“你快去吧,别愣着,你不是很牛吗快去快去。这个昨天跳楼没成,然后来医院确诊重度双相。”护士开始催张真源了。
他“哦”了一声,捡起胶圈朝病床走去。
走近以后他吃惊了很久。
这tm不他高中老师的女儿吗?每次被她妈带来学校都特别喜欢逮着张真源不放。
毕竟帅哥谁不喜欢,更何况张真源这么温柔的,小揪揪娃儿看到了都爱啦~
没错,他老师是广州人。
那个时候这小姑娘也就才七八岁,现在算算都14了,张真源相信时隔多年她一定不会认识自己。
但他错了。
她认出来了。
张真源开口说了一句话以后成功引起了那个女生的注意,转过头一看张真源就使眼里的惊恐变成了惊恐加惊讶。
“张真源哥哥!”
“……”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天呐我妈在我上初中后天天念叨你个传奇学生高考全市第三人,理科状元而且跟市第一只差0.5分,说我要向你学习我的天呐我都考年级前十了她还在跟我念叨你呀我的天呐,不过她不跟我念叨我也不会忘因为你实在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帅了啊我的天呐……”女生说着说着眼泪流得更狠了。
就……很突然。
病房里的其他几个女护士也望向了张真源。
woc好帅,直接碾压这些男的。更有甚者还砸吧了几声。
“那你先听我说我们先把药吃了,不能再这样失控了知道吗?”张真源先拿最老土的办法试探一下。
“然后再把我捆起来?”女孩的声音十分沙哑,但是身体稍微稳定,应该是病发最厉害的部分过了,不过还在抖,又咳了起来。
“你听话的话我们就不会捆你了呀。”她的情绪开始稳定,张真源感到有希望,万一这次病发时间短呢?
“骗子,医生都是骗子。”女孩眼里又多了一丝不屑。
“好,那我现在不以医生的身份与你对话,以张真源哥哥的身份跟你聊天,你几年前不是来学校找你妈的时候就会来我们教室看我嘛,你记得吗那时候你才那么小,现在都这么大了……”
“可是我听话,我的身体不听话啊。”
“那就吃药。”张真源拿起一旁的水杯,“来,喝下去,我看着你喝下去。”
“那你可不可以找个时间去看看我妈妈,她那天喝爸爸聊天时说她挺想你和那一届学生的,还说你们是最好的一届——最后她说她对不起你。”女孩不自觉地接过药,看得出来她已经精疲力尽,她看着张真源,感觉他就跟自己亲哥一样,从她第一天妈妈去带到重点班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特别戏剧化的事情之后她就觉得他挺亲切的,好像自己的亲哥一样。
不过确实,张真源自己都觉得她妈妈对不起自己,还有他的父母。
“吃药吧,看看头发都成什么样子了,待会我给你梳。”
女孩盯着手里摇晃的药,心里泛出一丝恶心。
她向张真源皱了皱眉。
“吃吧,等你出院了我教你唱歌。”
“要是我死在医院里了呢?”
“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很老了,随着岁月更替,枯叶凋零。人都会死,但我们只能老死。”
“那个时候我还会在医院看到你,我妈妈,还有我哥哥吗?”
“会。但不是在精神科。”
女孩拿起水杯,眼力一边不自觉地流 泪,又一边喝着药,水咕咚咕咚地穿过她的咽喉。
张真源对着护士小声说着,让他们待会在她睡着是轻轻的捆起来。然后就去找大部队了。
护士:好厉害!
男医生:为什么病人病发快完的时候他来了。
发病就是这样,跌宕起伏,大起大落。
现场的女护士目瞪口呆,男医生呆若木鸡。
笑死,急性子就不该来精神科。
加拿大,下午。
xql的日常。
翔霖对话小剧场。
贺峻霖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在写狗血剧情,严浩翔在一旁打着哈欠。
“咋的,你困了迈?”贺峻霖懒懒地敲着键盘。
“困了。”
严浩翔在酒店陪着贺峻霖,至于那个相亲对象 ,今天被公司安排了工作,不能请假。
然而他爸爸还以为他跟那女的约会去了。
“困了就睡吧,或者回去。”
“不要。”
“大哥,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不无聊吗?”
“大哥,你说你冲动开个了个文又不知道怎么写后续,这……这至于吗?”
“我乐意!”
“都这么久了,你才码不到十章,看样子正式开文时你的库存又要不够了。”
“要你管,更不更新是我的事情。”
“我是你的编辑,为啥不能管?”
“我还是你爸爸呢!”
“码你的字吧——你打算在加拿大待多久?公司好像有一个剧的脚本和剧情让你写的吧?”
“是有这么回事,但只是改编一下耽美文,听说老板在和宋亚轩那边谈,但是被拒了。所以又考虑让他唱宣传或者主题片头曲。”
“那还有一个男主是谁啊?”
“我们公司的,这次剧组的主要人物都是靠关系分。”
“这年头没点超能力还不行。”
成都,下午。
马嘉祺一到站就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点击了最近通话那一栏的丁程鑫。
“嘟——”
“喂,丁儿,我到了。”马嘉祺说。
“嗯。”
电话那头传来了丁程鑫的声音。
马嘉祺随着队伍走出车站。
他抬头望向中心医院的位置。
初冬时节,南方没有雪,但已经刮起了寒气。
马嘉祺恨不得马上就到第二天。
因为他是他的主治医师,他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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