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梧桐树一便是年岁比较老,巨大的树冠直冲云霄,树上零零散散地搭着许多鸟巢。鸟巢里几只鸟相互依偎着在梦乡沉沦。树干粗壮,树皮斑驳,时间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在树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薄琬烟缓缓走近,在树前停下来。她伸出手摸上梧桐树粗壮的树干,眼眸垂下,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极为落寞;“阿韵,入秋了,我好想你啊。”
一阵风与她擦肩而过,梧桐树晃了晃树叶,几片梧桐叶在枝头摇摇欲坠。
薄琬烟伸出手,手心朝上,接住了一片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梧桐叶。凭借极好的夜视能力,薄琬烟观察着梧桐叶上的纹路。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几多欢愉,几多忧愁。
“那曾经芳草遍野的故乡/她何时已匆匆离去/不知何年何月 才能归来?”
这是诗人席慕蓉的诗句,薄琬烟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还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阿韵,你会很快回来的。”
薄琬烟这话像是个承诺,又像是个安慰。
薄琬烟又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收拾好心情,才向树后面走去。
梧桐树后空空如也,除了一片空地和长势稀疏杂乱的荒草外再无其他。
恐怕遮零山景区的负责人也清楚,梧桐树过大,又遮太阳,而且根系发达,周围不适合栽树苗,所以梧桐树周边才会如此寂寥。
薄琬烟看到树后空旷的地方毫不意外,她反手在树干上点了几下。
几秒钟过去了,地面开始微微颤抖,薄琬烟向后退了三步,然后静观其变。
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线条,它们相互连接,竟是构成了一扇门的形状。
地面开始嗡嗡作响,随后那道门开始往下陷,不多时候就已陷到距离地面两米半的地方。它又继续下陷,到了距地面三米的地方才停下。而地面则是因为一大块地面的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薄琬烟站在那个深坑旁边,神情淡淡,随后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薄琬烟站起身,看向前方黑漆漆的隧道。隧道很长,而且没有光,微弱的月光照不到里面,前方什么也看不见。
薄琬烟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隧道中,与此同时,隧道里的黑暗马上被幽蓝色的火焰驱散,隧道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人眼前。
花岗石壁在火焰的照耀下闪出冷光,火焰跳动着,薄琬烟的影子被拉长,在石壁上忽闪,薄琬烟的面庞也随之忽明忽暗。
隧道又长又曲折,路线复杂得有如迷宫,尽管有火焰照明,但一般人想要走出去还是要费很大功夫。甚至可能永远出不去,只能在隧道里自暴自弃,靠在石壁上,等死亡的阴云逐渐将自己笼罩,最后在隧道里化为枯骨。
但薄琬烟她是一般人吗?不是!
薄琬烟走在隧道里,动作从容犹如漫步闲庭。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她声音响起:
“来都来了,不出来见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