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姐……你是不是……”苏南说的很慢，每个字都用了很大的勇气。

苏北按住他的手:“我又不是傻子，你和赵霄那么多年的朋友我说过什么吗？”

“可是……你为什么，不骂我，不问我。”苏南支支吾吾，已经很久没这样在苏北面前，像个小孩一样，做错事怕被骂。

“想骂来着。”苏北叹了口气：“可是不舍得，我们受到的漠视以前已经够多了，尤其我见到那个孩子后，更不舍得。”苏北抓着苏南的手用了用力：“他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痛苦的人，不怎么说话，不爱笑，和你在一起时候可能话才多些笑容多些，我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人面前再去伤害他。我最爱的人除了你就是梓文，现在还有他……”苏北说着摸了摸肚子。

“那姐夫……”苏南感觉自己手都是凉的，苏北一直抓着他的手。

“我们没敞开过聊这个事，但他也不是笨蛋，今天这西装都是他给买的，季芒和他身材差不多，他选的号码。”苏北笑了笑。

“啊……”苏南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有种血流上涌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害怕。

“不管你们是因为年轻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想好好的，我都不会冷嘲热讽，或者对你从此不闻不问。弟弟只有一个，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有人爱你我当然高兴，但是如果有人伤害你，不管他是谁我都不同意。”苏北的声音坚定且温柔，苏南努力忍住才没让自己泪眼朦胧。

“只是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因为他的其他因素，我一开始不敢相信，后来想明白了。我店里还去过好几对儿呢，人家都挺好的。”苏北笑着揉了揉苏南的脑袋：“姐姐爱你啊。”

最后这句话苏南憋不住了，顾及到苏北的肚子，小心的搂住苏北，苏北拍着他的后背：“我的小南啊，转眼都上大学了，姐姐终于盼出来了。”苏南搂着苏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手背上，有几滴滑在苏北后背上，他就是想哭，不是难受，就是想哭，有太多形容不了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仿佛只有眼泪才是目前他可以表述的回答。

苏南把西装拿给季芒的时候，季芒接过以后打开愣住了，他的一下就明白了：“姐姐……知道了……”

“嗯……我们两个昨天聊了挺久的。”苏南眼睛还有点肿，没睡好，再加上哭。

“对不起……”季芒过去抱住他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不怪你，谁叫我喜欢。”苏南抱着季芒捏捏他的耳垂：“早晚都要说的，说出来更好，瞒着她我到觉得愧疚。”

“嗯……我有时间好好谢谢姐姐，还有姐夫……”季芒叹了口气。

对于季芒来说，妈妈知道不知道不重要，他也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放弃。但是苏南的情况是他一直担心的，他知道苏北在苏南心里的重要性，他甚至想过，如果苏北反应很激烈，并不能理解和同意，他就会把所有原因归在自己身上，让苏南来去自如。不是为了体现自己多伟大，他只是想这样做。

苏南带给他的回忆远比想象的要珍贵，他不想最后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保护不了，至少当有人去指责时他可以挡在前面告诉别人：“与你无关”至于苏南，他如果真的承受不了这些选择离开，到也是一种结局。但是苏南的勇敢和坚定是他始料未及的。

苏南一步步在做出改变，对他对自己，季芒知道如果不是认识苏南，他甚至不会去重新拾起自己的人生，他不是对生活多绝望，就是没有奋斗的理由，没有人会在意，可是现在不同，有人在意，有人替他着急。

就像现在，他也不会说一句都怪你，哪怕是玩笑话。即便心里很难受，但他还是会说：“没关系。”

“苏南……”季芒叹了口气。

“嗯？怎么了季小芒同学？”苏南在他肩膀蹭了蹭。

“我喜欢你。”季芒说。

苏南一下没反应过来，短暂掉线几秒钟后又连上网，大脑才反应过来。“干……干什么啊。”苏南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平时亲来亲去也没脸红心跳，一句话弄得手足无措。

“没事儿。”季芒放开他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就是想说。”

赵霄第一批的时候没报进学校，后来补报的时候报进一个外地的本科虽然不是很好，但问有学念，雷鸣为了小妹留在本地，雷鸣妈妈很高兴儿子终于上了大学，雷鸣想着周末还能回去看看雷芸，没出去。耿雨生八月底就会去加拿大，利用假期办手续。

张云超也算有个学校虽然是专科，但好在都有归处。

苏南一直以为只有女生喜欢约着吃吃饭，逛逛街，聊聊天，没想到男生热闹起来更甚，赵霄又张罗着一起吃饭，还是高考前那一桌人，只不过现在心境都变了许多。

吃吃喝喝到也放松，苏南看赵霄和雷鸣话越来越多就知道他俩情绪又上来了还搂着张云超。苏南笑了笑站起来示意去个卫生间，季芒随后跟上，李川看了他俩一眼啧了一声吃了一口拔丝奶皮：“真是甜腻。”

季芒出门前踢了一脚他凳子，没给李川回击的时间就去了卫生间。

苏南前脚刚进去，季芒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

“你也上啊。”苏南解开裤带。

“没，看你。”季芒站在一旁，伸手拿烟盒想抽根烟，打开后发现空空如也。

“没烟了？买去吧。”苏南有些得意。

“那就不抽。”季芒扔了空烟盒看他。

“啊呀我错了季大人，您赶紧买去，我方便完等您。”苏南推了季芒一把。

季芒边笑边往出走，苏南叹了口气才开始自己此行的目的。

方便完苏南正在整理衣服突然听到门口吵闹的声音。一个喝的面部通红的男人跌跌撞晃悠进来，手机还握在手里举着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