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你…真来了啊，不是帮忙吗？”苏南看着门口有些气喘吁吁的季芒，手里拎着一袋子东西，用手指了指：“这都什么？”

“我能不能先进去。”季芒站在门口笑了“就这么聊？”

“忘了忘了，不好意思，快进来。”苏南让开门口的路让季芒进来，自己回手关上门。

季芒把东西递给他：“这里面有胃药，还有苏打饼干，我还买了点养胃的吃的，你想吃什么吃点儿吧。”季芒在门口站着没换鞋。苏南从鞋柜拿出来一双拖鞋：“你不换鞋？”季芒看着他：“我能留下来？”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苏南问。

“好……”季芒没再问，把外鞋脱了换下，苏南把他买的吃的一样样拿出来放好：“……谢谢啊，让你跑一趟。”苏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我自己要来，放心不下。”季芒坐在沙发上看他收拾东西。

“你吃了吗？”苏南问。

“嗯吃了，在李川那儿。”季芒说。

空气一下又陷入安静，苏南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感觉跟他挺多话，现在一句也说不上来。

季芒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也知道他不自在：“我不逼你，你放心，不想就算了，以后该说话说，该做同桌做，没什么。”昨天他说考虑考虑的时候季芒就想到了。

“不是！”苏南猛地转身胃疼完身体还有点发软，他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桌子。季芒也一下站了起来。“卧槽你等等，我太虚了，疼坏我了早晨。”苏南靠着桌子，让自己有个支点：“谁说算了，我话都没说，你就算了？”

“………”季芒看着他没说话。

“本来说到晚上给答案，现在我反悔了，提前交卷。”苏南深呼吸“现在提交行吗？男朋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仿佛连看不见的粒子都停止了移动，季芒盯着苏南第一次感觉什么叫石化，那三个字仿佛炸掉了他的神经，他不知道还做什么表情。

“你怎么反而不说话了，我慌了，出声啊。”苏南朝着季芒喊了两句。季芒这才解除封印，眨了眨眼：“想好了？”

“我不爱反悔。”苏南说。

“行，恭喜脱单。”季芒走到苏南面前两个人看着对方。

“怎么你想亲我啊！”苏南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挑衅他。

“噗…我想打你。”季芒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他很久没有过得拥抱，很久没有过的归属感，但是面前这个叫苏南的人给了他这种感觉，季芒感觉吃了定心丸，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苏南也回抱住他，两个人跨出了第一步，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成为了彼此特殊的存在。

两个人在客厅坐着，苏南热了个暖手宝捂再胃上，季芒看着他突然笑了。

“你笑屁啊！”苏南说。

“嗯对。”季芒还在笑。

“槽！”苏南也笑了。真的没有人说过你欠打？

季芒靠在沙发上：“也许有吧，但不敢说。”

“我是真的被你打败，我第一天来要知道你是这德行，我可不和你多说话。”苏南说。

“那你也瞎的够厉害，怎么就变成欠打货的男朋友了。”季芒逗他。

“啊！！！！你别说，我还没缓过来！！！”苏南一屈膝把脸埋进去：“你都不羞的吗？我疯了！”

“我为什么要羞？”季芒看他这样越发想逗逗他。

“我胃疼……”苏南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季芒一下收敛笑容：“又疼？是不是客厅凉？”

“没，骗你的，太尴尬了，缓解一下。”苏南抬起头狡黠一笑。

“我输了。”季芒无奈。

“不过，我现在能不能问你点儿问题。”苏南说。

“想问什么就说。”季芒说，

“就是…”苏南把暖手宝又捂的紧了些：“你不喜欢…苏老师了？”

“为什么？”季芒到也没生气，他只是没想到苏南突然问这个。“之前喜欢过现在就一定还要喜欢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南解释，“你之前不是说过，因为受伤学会抽烟，我就在想是不是……”

“你不问我也打算和你说。”季芒说，“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以前我爸还活着的时候就认识了。”季芒淡淡的讲述，没什么情绪变化，“我还在小学时候他已经高中了，那时候他很照顾我，经常帮我辅导功课，我会去他家那个时候他对我开始就像避风港。我爸喝了酒会动手打人，打我妈，打我，我就躲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就在他家呆着，他也从来不赶我走，对我很好很耐心。”季芒还是很平静，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故事里被打的那个小孩儿也不是他。

“后来初中我爸没了，我感觉解脱了，但我妈也有了另一段感情，那个男人对她不错，我可以理解她，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拥有父亲了，亲的也好，后的也罢，太累了，我就自己出来住。那时候苏河清刚大一。”

季芒说着停了停，搓了搓手：“他放假回来才知道我已经开始自己住了，很担心就跑来我家问我，那个时候我还没发现自己的情感。他就一直给我打钱，把他的生活费省下来分给我，但我一分没要，全部又还给了他。”苏南突然明白了季芒为什么会喜欢苏河清，苏河清是他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的光和依靠。

“后来我高一他回来实习当上语文老师，没事就来我家帮我做饭来看我，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差不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季芒没有一点隐藏全部说了出来。

“有一次他生日，我提前给他单独过，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结果反倒是他给我两件礼物，一个水杯和一件衣服。”苏南一下想起来季芒常用的那个杯子，最近都没看到那个杯子，不过想来应该就是苏河清送给他的。

“他特别认真看着我，然后和我说，会永远把我当成最亲的弟弟，他没有兄弟，他会看着我好好长大，上大学工作，成家立业。”说到这里季芒突然笑了一下：“他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没有挑明，给我面子和尊严而已，而且问保护了我们的关系。”季芒掏出来烟盒：“然后我就学会了这个。”

苏南听得认真，他能想到一个少年一腔奋勇喜欢一个人，但是却被现实驳回，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