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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秘书与凶手二

伪证与谎言

果然,宋关琦开口了:“你很聪明,知道利用沐浴露的清香来掩盖手上的火药味,可是你忽略了一点,莫古卿是面对着浴室倒下的,他的伤在胸口,说明这枪是从他正前方射来的。他双目微睁,表情带着一丝惊讶,很明显,那个人应当是他认识的。而且你都说他喝醉了,为什么还要站起来,坐在床上不好吗?他应该是听到了浴室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吧?”

  宋关琦弯下腰看着露丝的眼睛,露丝此刻有些慌张,又有些惊讶:自己明明计划的那么好,为什么还会被识破?

  宋关琦移开了视线,捡起地上的手机:“他在打电话,说明醒酒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药效发挥的这段时间刚好是你洗澡的这段时间,我没说错吧?”宋冠奇走到窗户边,探出脑袋看了看窗外,“楼下是一片小竹林,窗是开着的,如果我没猜错,手枪应该就是被你从这儿扔下去的吧?你说如果现在派人去找,还能不能在竹林里发现手枪?”

  “……”露丝张着口怔怔地抬起头,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关琦,其间满是不可置信以及一丝真相败露之后的疯魔状态。

  “哦,对了!”宋关琦看到窗沿的两个脚印,拿起露丝换在门口的鞋子,比对了一下,“大小刚刚好,这是你自己粘上去的吧?”

  刚好一阵风吹进来,窗帘迎风飘荡。那微风吹过在场每个人的身前,带来刺骨的寒意——万万没想到,他们所可怜的竟是位“蛇蝎美人”!

  “我猜露丝小姐这样做,是想让众人误以为凶手跳窗离开了吧?”宋关琦转过头,刚好看到露丝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很好,都不屑于伪装自己了——现在这样子哪还有半分怕的样子!”宋关琦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露丝小姐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真是令人害怕呀,怎么这就生气了……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

  “在哪里?”露丝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再伪装自己,她不甘心,此刻,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何处。

  “你最大的破绽……”宋关琦顿了顿,低头看向露丝,像是在逗弄宠物一般,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听到了凶手逃走时的脚步声。”

  “脚步声……”露丝突然明白了,当真是百密一疏,地上铺着厚厚的土耳其驼毛地毯,哪里能听到什么脚步声?!

  她凄惨一笑,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上——还真是有点不甘心那!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关琦,眼眸中还带着些渴求,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戳穿她谎言的人究竟是谁。

  “一个失败者,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宋关琦并没有回答,他走到了门口,拍了拍谢卓媛的肩膀,“就交给你了,谢警官!”

  “……”谢卓媛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想到自己刚才虽未出声反驳,心里却也是有些不大相信宋关琦的判断的。

  “失败者?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不在乎我,就不该过来招惹我,他凭什么要给与我温情后又无情地撕破,都是他的错,凭什么要来怪我?!”

  “没有想到,至死不见竟成了你们最后的结局……”严展澍似乎知道些什么,语气中颇有些感慨,“你该相信他的,他已经在努力为你们谋划了。”

  众人都听出了这之中似乎还掺杂着许多误会与无奈,露丝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有些接受不了,俨然有些魔疯了:“……”

  “你别对我好之后又把我推开。”露丝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眼睛湿润润的,抽抽噎噎的小声说,声音又急又快,像是怕被别人听到,“谁都知道往不伤害她的人身边靠近,可你伤害了我,再冲我招招手,我就又跟你跑到你面前了。”

  “……”声音虽低,可在这寂静的房中却显得如此的清晰。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是责怪她,还是开口安慰她。

  “莫古卿,别把我推开了,我是真的爱你”只有露丝还在那儿对着空气祈求道,她好像早已忘了周遭的人们。

  “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爱你,别把我推开了好不好?”露丝小姐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还带着些颤抖。

  “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急急的话语,几乎是喊出来的——用竭了全身的力气,发自内心深处的喊声,叫听者心头一窒。

  露丝喊完这句话,忽然爬了过去抱着莫古卿的尸体不肯放手,泪水直流,口中不断重复着“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看到这番情景,周围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虽不知具体情况,却也能猜出一二了。这样的悲剧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走吧,送你回家。”宋关琦触景生情,害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交代完就把谢卓媛手中的车钥匙取过,拉着严展澍离开了。

  谢卓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车!她想要跑出去追,可现场还要她看着,再说,她现在出去,人早走远了。

  车上。

  “阿琦,不是我说,怎么每次你到酒店都能碰上案子?!”看出了宋关琦的情绪不对劲,严展澍故意问道。

  宋关琦知道严展澍只是想安慰自己,顺便嘲笑自己运衰,不过,他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总好比某些人,大半年都没破什么案子强!”

  “你……”严展澍一时语塞:找到机会就要数落我,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又做了这些年的同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怎么,我说错了?你要是把自己喝酒、把妹的心思放到案子上,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宋关琦见严展澍不说话,也不急,反正他这会儿心情不好,也不是真要有人回他的话,就想找个人说两句,出出气就好了——这个时候,放着好兄弟不坑,还等什么呢?

  “不对呀!话说……你怎么跟小师妹一块儿过来了?”严展澍知道说不过宋关琦,换了一个方向开始攻击他,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宋关琦不再说话了,严展澍也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了话,声音瞬间就弱了下去:“对不起啊,阿琦,我不是故意提她的……”

  “闭嘴!”严展澍听到宋关琦这一句短促的厉喝,知道他这是真有些恼了,不敢再说话,生怕将人给惹急眼了。

  宋关琦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路面,一眨不眨,路上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自动亮起,映出他英俊的脸庞,却看不他脸上有丝毫的笑意。

  也许是察觉到严展澍的安静,宋关琦开口劝说:“阿澍,你不必再说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感情所羁绊,一个真正强大的自我并不需要那些东西。它只会牵绊你的脚步,让你寸步难行……”

严展澍张了张嘴, 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又闭上了嘴。他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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