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欢愉是短暂的。日子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正途。
十万修河银的案子,最终还是被杨程万接下。
当时,他打算带着杨岳和袁今夏两个人。后来想了想,让杨岳留在六扇门,带上了刚刚当捕快的余昀。
三个人搭上官船,这是最快最省的一种方式了。
官船上的人,常年与各级官员打交道,看人下菜碟的自然占多数。杨程万等人不过是没品没阶的官役,自是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当下船工只是告诉他们各自船舱位置,就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官船有官船的规则,有品阶的官儿所住船舱在上层,宽敞明亮整洁;而像今夏等不入流的小吏只能住下边的船舱,狭小阴暗且潮湿。
余昀刚刚上任,就跟着办这种大案子,自然是很激动。他很有眼色的用茶沫驱赶了船舱里的霉味,才让杨程万坐下休息。
一转眼,今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又赶快上来找她。
南北大运河水道修于永乐年间,自此南北漕运畅通无阻,南方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北方。河面上,漕运的船只络绎不绝,成群结队的野鸭子出没波涛之中。南方稻米漕运北上,无数粮食遗漏河内,养得水道内鱼肥鸭壮。
今夏俯在船栏上,盯着野鸭子,眼神有点发直。
余昀上甲板来寻她,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真肥啊!”
“要是能找到一个烤炉,把鸭子剥皮去毛,一点一点在炉子里烤到外焦里嫩个,那才是美味。想当年我吃北京烤鸭的时候。。。。。”
余昀自知失言,没有说下去。
“什么东西?白金烤鸭?”
今夏本来就饿,听这话,更是肚子咕咕叫。
余昀伸手,递过来一包油纸。
今夏疑惑。打开,原来是半只鸭子!
咬下去,满口流油!
估计是今夏太饿了,半只鸭子,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对着鸭子群吃烤鸭,你也是头一个。”
余昀笑道。
“唉,主要是小爷囊中羞涩。钱都预支了给娘亲去了。”
袁今夏没啥害羞的,实话实说。
“?不是说,先不去管媒婆的吗?怎么又开始了?”
余昀有点不解。
“不是我的事情!”今夏嗯哼哼的剜了他一眼。
收回眼光,懒洋洋的答道:
“收摊位费的董大肚这个月又要给儿子成亲了。娘得给他送礼去。”
余昀说道:
“上个月不是送过了吗?又娶了一个?”
“他有四个儿子呢!”
又是一阵沉默。
“这修河银的案子,究竟该怎么解决?”
余昀开口了。
“以你的聪慧,很明显就知道是姓严的干的。”
“还能怎么办?这差事,查不出来是我们办事不利索,查出来了,怕是全家老小连命都保不住。谁想来惹这身骚?”
今夏擦干净手上的油渍。
“还不是被逼的。人家点名要杨师傅过去。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带我入了门,没了他,我早就饿死了。”
“师父都来了,我也逃不掉。”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