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世美一听，冷笑数声道：“那个韩琪既然已死，死无对证，包大人怎可一口咬定韩琪是奉本宫之命前去杀人？”

　　陈世美此句话，说得是义正词严，不由让包大人一滞。

　　不过开封府尹包拯也非平常之人，顿了一顿，又道：“陈世美，虽然物证无法令你心服，但本府还有人证。”

　　陈世美听言一愣，问道：“是何人证？”

包大人望向萧瑶，萧瑶见状忙走向堂前，跪下道:“草民萧瑶叩见包大人，是草民将秦香莲带入开封前来告状。”

　　“萧瑶，本府问你，你是何处遇到秦香莲母子的？”包大人问道。

　　萧瑶大声道：“回大人，草民是在蔡州城郊的关帝庙里遇到秦香莲母子的。”

　　“那时，关帝庙里是否只有你和秦香莲母子？”

　　“回大人，不是。”

　　“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叫韩琪的大汉。”

　　“那韩琪在庙中做什么？”

　　“回大人，韩琪在关帝庙里拿着一把钢刀要杀秦香莲母子，草民上前阻止。”

　　包大人一听，举起惊堂木就是一拍：“大胆萧瑶，既然韩琪要杀尔等，为何你们如今还能毫发无伤？定是你信口胡说。

　　萧瑶心道:“包大人这想必是在敲山震虎，借说我的话告诫陈世美，这开封府容不得他胡来。”心里思量清楚，萧瑶立刻俯身在地，高声道：“回大人，萧瑶并未胡说，那韩琪自称是奉当朝驸马陈世美之命，前来杀害秦香莲母子三人，但韩琪乃是义士，自然知道礼仪廉耻、三纲五常，当他得知秦香莲乃是驸马爷的元配发妻，便收起杀心，想要陪秦香莲她们前开封府向大人告状，奈何半路路遇歹人，只留下一把钢刀，望能作为状告驸马的凭证。大人，萧瑶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这一席话，使包大人对这堂下的少年顿时刮目相看。这番供词，条理分明，出口成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一一道出，既说明了陈世美主使之实，又道明了秦香莲的身份。

“放肆，你区区一个平民，谁给你的胆子竞敢诬陷当朝驸马。”陈世美叫着。

“有理不在声高，驸马这般模样莫非心虚不成。”萧瑶笑道。

“好了，事非曲直本府自会明断，退堂。”包大人一拍喝道。

“哼，包大人还是好好审审这刁妇与这所谓的人证诬蔑皇亲之罪的好。”陈世美说道。

“驸马请放心，本府定会将犯罪之人绳之以法。”

“哼”陈世美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下了大堂，开封府众人无不面带土灰，郁郁不乐。包大人带着一众人等赶往书房，神情凝重，想要当下商对策。包大人看了一眼秦香莲母子，欲言又止。秦香莲见状，泣然道：“大人，香莲知道，那陈世美如今是皇亲国戚，就连大人也……”

“秦香莲！”包大人突然提声道：“本府既然受理你的案子，自然尽力而为，还你一个公道！”

秦香莲本是身心交瘁，加之重伤未愈，此次过堂又受了一番心里打击，就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听到包大人的承诺，心下一松，晕了过去。包大人见状，忙命人将人抬往客房休息。两个孩子也被送了回去。

“包大人，依学生之见，驸马今日忽然来府怕不是偶然。”公孙先生说道。

“哼，我看就是故意的。”萧瑶冷哼一声说道。

“小瑶，不可这般无礼。”展昭轻斥。

“展护卫，无妨。本府到是好奇萧少侠何出此言。”包大人先是安慰展昭，后又对萧瑶问道。

“回大人，萧瑶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秦香莲母子三人为我们所救，想必驸马早已知晓，而今日秦香莲当街挡桥亦是人尽皆知，按常理，驸马应对此事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来开封，唯一的可能便是驸马心知此时证据不足，便恶人先告状，先治秦香莲一个诬陷皇亲之罪，若此罪落实，秦香莲怕是难逃一死。”萧瑶说道。

“大人，学生亦是如此看法，大人试想，若秦香莲己死，我们就是有证据又如何？”公孙先生捻须道。心里不免对眼前的少女多了几分敬佩。

“那如此说来，张龙赵虎他们岂不是……包大人，属下请求前去帮助张龙赵虎他们。”展昭下跪抱拳道。

“也好，那就有劳展护卫跑一趟了！”包大人道。

“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辱命。”展昭说道。

在展昭寻找证据的这几天，萧瑶在开封府过的甚是不错，陪公孙先生整理一下药材，陪王朝马汉他们巡个街，或者找包大人他们讨论一下案情。有人展昭“义弟”这个身份，且整个开封又是最小的，再加武艺亦不逊色于展昭，为人处事谦和有礼，自然受到众人的欢迎。 这天夜里，包大人，公孙先生及萧瑶正在讨论案情。忽然，萧瑶神色一凛，抓紧承影剑。“大人，小心。”萧瑶话音还未落，只听屋顶一阵异响，几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屋内。萧瑶一看，四个高大身影，蒙面黑衣，手持钢刀，杀气凛然。萧瑶几步跨上前，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开封府？来人哪，保护大人！”

此言一出，门外一阵噪杂，十来号官差衙役就冲了进来，将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包大人脸色一沉，低声喝道：“给我拿下！”

众位衙役一听，立刻尽数举刀，拉开架势，呼拉一下冲了上去。刺客见状连忙退出屋内，将战场从屋内转移到屋外。

萧瑶见开封府衙役人数众多，纵然刺客身手不凡，也应该可以打个平手，又怕刺客调虎离山，对包大人不利便一起留在屋内，可谁承想，衙役几乎全都败下阵来，只剩几个还能勉强抗敌。只见衙役众人，伤的伤，昏的昏，还有几个浑身浴血，估计情况不妙，见此情景，萧瑶不禁暗暗自责。此时房屋中央，只剩萧瑶，公孙先生和包大人仍还站立。那四名黑衣人，正站在面前。

公孙先生直直站在包大人身前，毫无惧色；包大人一脸正气，威严不侵。

“有本府在，岂容尔等放肆！”包大人厉声怒喝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闷声道：“包大人，你别多管闲事，咱哥几个只是要那秦香莲和这个不识象的小子的命，不关你的事！”

包大人一听，竖眉高喝：“荒唐！此处乃是开封府衙，尔等竟敢口出狂言，简直是狂妄至极！

“我劝你还是识象一点，让我先宰了这小子，再告诉我秦香莲在哪？”另一个大汉接道。

“哼，宰了我，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四个一起上吧!”萧瑶挑眉，冷笑道。

四个大汉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攻向萧瑶，萧瑶虽的以一敌多，却处变不惊嘴角还挂着笑意，承影出鞘，勾，劈，刺，砍，剑法运用的是行云流水一般，不一会儿，四名大汉便倒在屋内。屋外尚还可以站着的王朝马汉他们见状，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又是多了几分敬佩。不禁暗忖:“看来，萧少侠与我们过招时，当真是手下留情了！”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萧瑶怒斥。

“是我们兄弟技不如人，虽然被你擒住，但你休想知道是何人派我们来的！”带头的黑衣人说完便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剩余三人亦是如此。

萧瑶见此，试了试他们四人的鼻息，跪下道:“萧瑶马虎大意，害开封府众多衙役受害，又因一时不查，害的刺客服毒自尽，从而使本案丧失了人证，请大人责罚。”

包大人见萧瑶这般模样，不禁长叹，这萧瑶的性子与展护卫如出一辙。半晌方才道:“那便罚萧少侠同公孙先生一同医治照顾开封府那些受伤衙役吧。”

“是。”萧瑶抱拳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萧瑶便跟着公孙先生在药房照顾病人，可病人太多，萧瑶即使是习武之人多日来亦不免困倦。于是，便趴在石桌上小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