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是好

六年如梦，转瞬即逝。丁程鑫觉得两年前在斯坦福毕业的场景还清晰得如同昨日，他们穿着金黄色的校服，三个男孩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一夜星光灿烂，严浩翔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愿望。

越想越难过，丁程鑫的鼻子开始发酸。马嘉祺左手握在方向盘上，右手伸过来，拉住他的手，说：“阿程，你还有我呢。”

他的掌心十分温暖，丁程鑫说：“我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

马嘉祺挑着眉毛笑起来：“不是还有我嘛，我陪你一起老。”

他笑起来很好看，俊朗的五官舒展开来，眉眼斜飞，霞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圈好看的影子。

他爱了他十余年。

“为什么？”丁程鑫转过头凝视他，轻声问，“我到底……哪里好？”

马嘉祺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然后他摇摇头，耸肩：“不知道，就是好。”

晚上吃过饭，丁程鑫心血来潮，拉着马嘉祺一起玩游戏机，一人一个手柄，电视音响发出惊天动地的打斗声。过了一会儿，换游戏的时候，马嘉祺搁下手中的游戏手柄，挑着眉头侧过脸来看丁程鑫。

暖橘色的灯光落下来，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

“阿程，”他的声音是让人着迷的磁性，“过来。”

丁程鑫看着他的脸，有些发愣，不由自主地抱着怀中的抱枕走过去，马嘉祺从丁程鑫身后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

丁程鑫的心跳立刻加速，扑腾到快要爆炸，脸也红透，他将脸埋入抱枕中。

“别动。”他低低地说，听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抱一会儿。”

丁程鑫立马不动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屋内只剩下彼此安静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十分均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程鑫觉得身体已经僵硬了，却还是舍不得动一动，马嘉祺搂着丁程鑫的腰的手终于松了松，他轻声笑道：“阿程。”

“嗯。”丁程鑫用鼻音回答他。

“你就像是，”他顿了顿，“梦一样。”

丁程鑫顿时觉得一阵心酸和难过，他眨了眨眼睛，脸依然埋在抱枕上：“马嘉祺，我都想好了。我从明天起就开始找工作，虽然实习期有十个月的时间留在美国，但既然是给我们找工作的，我就试试，也当积累经验，如果能找到外派到中国的工作就最好了。然后十个月之后，我就先回国，反正那时你也差不多就快毕业了，我等你就是。”

听丁程鑫说完，马嘉祺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着丁程鑫。

丁程鑫在心底偷偷嘲笑他，然后转过头，下一秒就挣脱出他的怀抱，“咚咚咚”地光着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了五秒，丁程鑫又把房门打开，探出个脑袋：“那，那就晚安了哈。”

第二天丁程鑫难得地在非周末睡了一个懒觉，睁开眼睛，眨了眨，才意识到自己毕业了。

他还差一个月满二十二岁，麻省理工电子系硕士毕业，有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对象，身体健康，父母平安。丁程鑫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很对得起自己，有一种很奇妙的自豪感。于是丁程鑫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