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那位正与冷淡的那位鼓噪,但好像没起什么效果。
听到脚步声,热烈的那位率先回过头来,看到熟人眼睛一亮,“春柔,你怎么也来了?冬雪呢?”
“夏雨,秋霜。原来是你们与少爷啊。”春柔柔声细语,“冬雪说她有些不舒服,就不出来了。”
夏雨望着后面还有人,“这位就是楚姑娘吧?!”
秋霜也回头观望,不言只是颔首。楚沐点点头,知道与眼前人有婚约,也觉尴尬,转身想走。
月如意听到动静,秋波眉一皱倏然转身,桃花眼中明显的不悦。
“你……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阴魂不散!”
几名女子面面相觑,禁声不语。
当着一群女子,说她厚颜无耻,楚沐也是要面子的。本想说解了一纸婚书就成了。
可河面上,那处灯火辉煌的画舫中,小倌此时的唱词,完全与先前不同,哀哀戚戚,好不悲凉。
月如意的情绪波动明显更大,双手握拳,愤怒的一拳砸在石桌上,怒吼道,“滚……”
“凭什么?”楚沐倒是不服了,两手交叉,站定,“这河岸小亭是你家的,本姑娘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她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茬,别人要硬,来,那就看谁更硬。
“你……”月如意用手指着她,无言以对,“你不走,我走!”
她这会儿,估摸忘了吃人家,住人家了。
由于用力过猛,石桌年久有些风化,桌面薄边划破了月如意的手掌,血液顺着伤口滴落。
“如意少爷,你的手流血了。”夏雨惊道,提醒他家少爷。
到了此刻楚沐也才知道,这名傲慢公子叫月如意。
经过夏雨提醒,月如意本是因愤怒盯着楚沐泛红的眼睛,移了视线。
在看到自个鲜红的血液,他头晕目眩两眼一翻,干呕着说了个血字后,向着侧面倒去。
楚沐不敢想象,这家伙居然晕血!
适时一把剑柄,将他快要摔倒的身体抵住,是秋霜,她还是面无表情。
这是什么骚操作,这人晕了作为护卫不是赶紧,扶着被保护对象吗?
“上次,就因为身体接触了,少爷。我俩被罚了半年俸禄。”夏雨有些尴尬解释。
原来还是个有洁癖的。
好不容易在不接触的情况下,将这公子哥,扶到石桌旁趴着。
“我俩去叫车!”夏雨对着春柔说道,“你与楚姑娘在这里看着少爷点。”
说完朝着夜色走去。
离家不过几里,这一来二去多耽误事。楚沐看了看石桌旁的人,二话不说,背起月如意就往前走。
春柔有些震惊,连忙阻止,她家少爷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楚姑娘,还是等等夏雨秋霜吧。”
“没事,有事我担着!”
夜风凉凉,河面上又飘来断断续续唱词,那声音幽怨又无处话凄凉之感。
春柔听了也不禁摇头叹息。先前楚沐还不觉得,这会明显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她背着月如意一路走着,转头询问,春柔,“为何叹息?”
“那画舫中的小倌,是少爷的发小柳官。因家中犯事得罪朝廷,女的被发配边疆,修筑城防,男的便发卖楚馆,做了小倌。”春柔也不隐瞒,缓缓道来。
“可怜人啊!我家少爷就因为没能及时搭救,犯了心病。
这不一到初一十五,楚馆为了招揽生意,就在这莫愁河上做起了营生。
少爷自然而然,就来这里听他的唱词,打赏些银两,以解愧疚之情。”
“原来如此,那为何不多出些银钱,为他赎身?月府还差钱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家是得罪朝廷,而柳官是官府发卖属于官妓,卖身契自是也在官府手中,就算死也要官府勾名。”
楚沐听了这些虽还觉着欠缺了些什么,但背上暴躁的公子哥,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
大约走了一二里路,一辆马车朝着他们驶了过来。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老远,夏雨就看见,楚沐背着他家少爷,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勒了缰绳,跳下马车。
“……”
颔首后,秋霜也跳了下来。
这一个两个都不敢动,楚沐只好自个把月如意,背到马车里。
到了月府,不用说也是楚沐亲力亲为,将月如意送至西厢园一楼主院。
在把他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楚沐也算是累惨了,及时清除他口内的异物或痰液,以免发生呛咳。
又为他解开领部纽扣,抬高下肢,增加回心血量和脑部供血。
只是这个吸氧,人工呼吸就算了。叫了春柔轻轻叫着他家少爷,让他快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