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山东北面的兵营里,一个年方二六的女子坐在营帐正中,营帐里面很简朴寒酸。
一方条桌,一个破旧的铁锅摆在帐中央。然而靠着她左侧的架子上挂着的盔甲却显得那么的庄重威严。
从材料来看盔甲不是一般生铁打造,而是鼗姝国特产铁矿山玄铁所造,盔甲泛出如镜面般的光泽。
由于天气潮湿的原因,铁锅里取暖的松树枝不易燃烧,一股股的浓烟烟熏火燎。
而那名女子却不自知,靠着桌面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抓着一个果子沉思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樱唇翘起了不一样的弧度。
营帐外面几十米开外,天空中突然一声鹰鸣。这是兵营专门训练传送重要机密的信鹰,训练这种信鹰非常的苛刻,而训练成功后重要机密便十分的保险,不会轻易泄露。
那名叫流苏的女兵已然注意到鹰鸣,她抬手吹了声口哨,信鹰便俯冲下来稳稳的停靠在她的手臂上。
她迅速的解下信鹰腿部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一张小纸条,神色迟疑。顺手一抛把信鹰放飞。
迈开步子匆匆的来到将军的营帐,掀开营帐后扑面而来的浓烟,熏得她直咳嗽。
她瞄向帐中坐着的那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将军,我的清源将军!哎……”
说着把那烂铁锅向着营帐外面挪动。
刘清源好像这才后知后觉,眼睛眨巴两下回神,看着满屋子的烟尘,也是呛得咳嗽着。
她把果子放入衣襟里,用手挥舞着打散面前的浓烟,想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看着流苏卖力的挪动铁锅,赶紧过去帮忙,由于铁锅又重又烫,两人好不容易才把铁锅挪到账外。
二人脸上都挂了黑彩,面面相觑,哈哈大笑,也顾不得寒冷,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抓起白雪往脸上蹭。
蹭完后,流苏开口禀告道:“将军,明日就是祭祀日了,可今年与往年不同!”
她从怀中拿出刚才信鹰送的密信递给刘清源。
刘清源接过密信仔细观阅,上面明确说明由于最近官员莫名失踪,莫名遭到刺杀,所以今年祭祀改为秘密进行。
本来是举国同庆的祭祀日现在竟发展成这样,不免令人唏嘘。而她看到下面几个字更是神色凝重——红盟会!
红盟会前身掘盟,是从前代皇后水云崖夺权之后,便深埋一股反派势力祸根,以齐瑞公公为代表的暗藏势力始终未被瓦解。
发展成为暗中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礼之势的‘掘盟’。
经过几代的发展后齐瑞公公退居,让其义子云霸天接掌‘掘盟’改为‘红盟会’。
打响口号,势必要将女权推翻,让那些掌权者的鲜血染红、祭奠、男权的威严。
刘清源拿着手中的纸条,犹若千斤重,凝目蹙眉,表情严肃。本想来到此处与‘谪仙人’双宿双飞。
现如今弄的她这个天高皇帝远的杂牌禁军的担子更加重了,从雪地里站了起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有这般轻松。
“流苏,现在他们在哪里巡视?速放响箭召回商议大事!”
流苏正嘀咕着,“这个死太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和朝廷作对,和我们这些女人做对,老阉货!”
可她反过来一想将军是否就会得到重用,能够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或者是从新被分配到西北的铁矿山地区的,或者东南的白虎郡地区冶炼秘境?
在听到刘清源下达命令时,立刻起身说道:“将军,也许这是好事,借此可以离开这里也说不定?”
她低估了刘清源的执念。
刘清源明显不悦,虽然流苏和雅菊是自己的亲信,但是有时候一些事情,也是不容她们置喙的,她看向这名朴实的女兵。
“在这之前,我只考虑到自己的意愿,却忽略了你们的想法,也许你们也不想这般和我在这苦寒之地久待,如果你们想要离开,我刘清源决不强留,也一定助你们离开!”
流苏听到这些话明显有些哽咽,将军这是要赶她们走,想想以前的军旅生涯,那是多么的快意恩仇,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她崇拜的将军,眼睛里再也没有以前的精明,只有痴迷。
她真怕她会迷失自己。
“将军,流苏决不离开将军,除非流苏死,”她已跪在刘清源面前。
刘清源心中钝痛,一把扶起她,什么也不想再说。此时已是黄昏,远处的松树,满山覆盖的皑皑白雪,也正好映衬刘清源的心情,亦白亦黑。
流苏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我这就把她们召回大帐。”
一声响箭划破天际,淼淳风在别有洞天穹顶看到这一幕,猜想着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楚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从藏书阁走出来,刚好透过穹顶看到花火散落的场景。
“怎么了淳风?”
“看来又要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