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城
时昀看见远处那人快步走过来,慢慢开了后排车窗,露出时景行的脸。
“爵爷,都处理干净了。”时目低下头朝时景行说道。
车里的人递出一块方帕“擦擦吧~”
时目这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液体“是我的疏忽~还请爵爷降罚。”
“不罚,吴家是个难啃的骨头,功过相抵!”时景行看向时目“我准备在Z城待一段时间,你接手无唤岛应当知道我回来之后想看见什么?”
“时目明白。”时目看了时昀一眼,却没有在他脸上探出丝毫讯息,他的表情就是爵爷的意思,多了的自己也不该问。
去时家老宅的路上,时昀忍不住开口“恭喜爵爷,吴家在P城消失了!”
“你想说的只是这个吗?”时景行从后视镜内看见时昀神色有了些变化。
“将无唤岛交给时目,真的合适吗?”时昀还是打定主意问出口。
“他莽撞,做事不如你沉稳。如果不让他独挡一面,你后继无人如何脱身?”时景行看着窗外的海鸟,他们飞的很高,时昀的车也开的很快。
“既然入了时家的门,我就会一直待在爵爷的身边,绝不离弃!”时昀知道时景行为自己考虑退路,但他从未想过离开。
“我身上流着时家的血,战若不胜便死,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全身而退!”时景行一时沉默不语,再开口时他又说“但,我的希望总难成真。”
时昀很少看见他的落寞,但此刻连他的言语都透露着落寞“周小姐是个例外,爵爷一度以为再不能相见,但如今不是又见到了吗?”
时景行经他一说猛然意识到,四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都希望能见到那个女人,她没什么不同,却在每一次出现牵动自己的心“我想抱抱她~”
听见后座的人这么说,握着方向盘的时昀知道这辆车该驶向何方。
Z城瓷坊。
周尔音焦急地等在瓷窑外,马上要开炉了,她的木叶天目盏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揉泥、拉坯、晾干、修坯、打磨、补水、上釉、入叶、装窑、这最后烧制一步却最为关键。
她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指,这些日子,那个人好像又消失,为了成功,她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瓷坊弃用的桑叶都堆了一大堆,烧窑的师傅安慰她“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小周师傅你已经很用心了。”
“希望吧~”周尔音看着那堆废弃的桑叶,心中默念这“桑叶能通禅”,但她更想通他的心,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他是不是真的不可替代。
“姐~”周旭文提着蛋糕出现。
“你怎么过来了?”周尔音看着他,笑着迎上去。
“当然是亲自登门赔礼道歉啊,大雨天放了我亲爱的姐姐的鸽子,弟弟的内心十分不安。”周旭文亲昵地把周尔音搂进怀里“天哪,姐,你又瘦了吗?”
师傅开口道“小少爷,你是不知道。小周师傅一忙起来,经常忘记吃饭。”
“姐,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姐姐的吗?”周旭文又抓起她的手“这双手都成什么样了?那些叶子都是你一片一片挑出来的吗?”
“好了,好了,你到底是来赔罪的还是来找茬的”周尔音看着自己毛躁的弟弟,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是心疼你,休息会儿吧,我这个蛋糕超甜。”他拉着她就要去歇歇。
“不行,马上出窑了。”周尔音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
“等会儿吧,你先陪着姐姐,姐姐一会儿陪你吃蛋糕。”
周旭文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依着周尔音,只是出窑成器的木叶天目盏却让他惊艳。
周尔音朝成器的木叶天目盏注满水,平视茶盏口,可以发现树叶竟“脱离”盏底,宛如轻舟在水面漂浮,黑釉温润如缎,平滑如镜,映衬得静静飘零在水中的叶子,脉络愈加清晰,卷舒有致,其光灼灼。
“天哪,这也太奇妙了。”周旭文鼓起掌来“姐,你真的很牛啊。这个可以送我吗?”
“不行,它已经有主人了。”周尔音很满意,希望他看到这个作品也会满意。
“那,你要补偿我。明天是我出道1周年纪念日,公司给我们办了酒会,你能去参加吗?”周旭文哪里是真的要那个木叶天目盏。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周尔音是真的不太喜欢嘈杂的酒会。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吗,我爸和我妈肯定不会去的。”周旭文撒娇道“我已经给姐你定了超级好看的礼服,去吧,好吗?”
听见他说一个人,她有些不忍心“好吧,你要来接我哦。”
“遵命,我的公主姐姐!”周旭文高兴地把周尔音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