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何物？

　　青凤像致命的毒蛇，像老谋深算的狐狸，像那能振翅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也像话本中下凡的仙人。

　　那双漂亮的凤眸似是二月回春还未化开的冰湖，眸中的翠色隐于那冰霜中，那化不开的寒气中。

　　模样瞧着清高，像是翩翩君子。适合赌书泼墨，题词赋歌。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为何。

　　但他偏偏是冷血的刺客。有着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狠厉，冷心冷情。

　　他像是停在寒冬走不出来，似乎只有这一个季节在他身上降临。

　　赤牙说他虚伪，白狐道他无趣，就连曼珠沙华也说过，他一身寒气冷的吓人。

　　青凤不在乎这些，或者说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风评。

　　也是直到一次酒宴，大家似乎都喝高了。

　　曼珠沙华搂过身边的少年，调笑道：“阿柒，你说说，青凤像什么？”

　　少年抬眼看他，那黑亮的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端详着他。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半天，才用染了醉意的声音道：“像个死人。”

　　此话一出，赤牙将桌子拍的震动，肩膀一抖一抖，尖锐的笑声贯进每个人的耳朵。

　　大家都在笑。除了发言的柒，和当事人青凤。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谁都没有开口。

　　烛火似乎软化了那黑亮的眼睛，看着也没那么阴霾。

　　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似乎被一切丑恶都无遁于行。青凤垂眸避开了少年的视线，只是盯着自己酒杯中的倒影。

　　死人？

　　他细细嚼着这两个字，在心中默念着。

　　也是，他或许早就死了。

　　走在那场烈火中逝去，早葬于那个寒冷的冬季。

　　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照着规划的路线走。现在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甚至没想过以后。

　　他知道自己会赢的，也必须要赢。

　　但更远的未来……他想不到，也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青凤重新看向柒，少年感到是视线也回头与他对视。

　　而其余人也笑完了，两人一时间成为焦点。

　　“那青凤，你觉得柒，像什么？”

　　像什么？像那透着一股狠劲的狼崽子！

　　“白泽。”

　　传说中的神兽，知晓事间万物，亦能看透世间万物。

　　青凤说这话时，语气透着一股散漫。众人只当他在讽柒，也不甚在意。

　　只有被称为“白泽”的少年，表情一瞬间疑惑。

　　而这副表情却使青凤烦躁。

　　能感受能点破，却又茫然又不知所措。

　　多么矛盾的个体，多么碍眼的存在。

　　那一双纤长的手结果了多少人的生命？

　　却依然无法被血色沾染在这深渊中，干净的吓人。

　　青凤本能的排斥这抹异色，却又忍不住关注这个异类的行动。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恶劣的等待少年坠入深渊，变得和他一样脏。

　　他嫉妒的发狂，甚至想亲手毁了他。

　　可青凤没等来少年的堕落，而是看见他被深海吞噬。

　　这到是惊醒了青凤。

　　他太过于关注柒了，不是吗？

　　甚至隐晦的提醒过柒小心，甚至想过杀了首领，柒会如何反应。

　　把他规划在了未来，推测他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呢？

　　青凤的计划一向精简，但这一次，他也看不懂自己了。

　　在这海峡，露出与少年当初一般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