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靺鞨王大武艺兄弟不和

成文治武十三年（726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渤海靺鞨王派遣儿子义信前来朝见，并且进贡土特产，寻求秦朝保护。秦献武帝以黑水靺鞨所在的黑龙江下游两岸建黑水州，让黑水头领任长史总管一方。渤海靺鞨王大武艺召集部下商量说：“由黑水前往秦朝，要路经我的辖境。过去他们向突厥请求派吐屯时，都事先告诉我并且和我一起行动；如今他们不告诉我就请求秦朝派官员，这必定是与秦朝一起谋划，想从腹背两面来夹攻我。” 并派遣他的弟弟大门艺及舅舅任雅相，领兵攻击黑水靺鞨。大门艺曾经在秦朝京师作人质，知道事情的利害。他对大武艺说：“黑水向秦朝请求派官员，而我们因为这个原因而进攻它，这分明是反叛秦朝。秦朝是个强大的国家，过去高句丽国在全盛时期，有三十万精兵，不遵从秦朝的命令，可以说是强盛，秦朝军队一到，最后落得个亡国的下场。何况我们的军队还不到高句丽国的十分之一二，一旦与秦朝结下怨仇，那面临的就是亡国的结局了。” 大武艺没有听从他的话，强行派大门艺去进攻黑水靺鞨。大门艺带兵到边境的时候，又送书信竭力劝谏大武艺。大武艺发怒了，派遣堂兄壹夏立即去前线，代替大门艺率领军队。并召大门艺回去，想杀死他。大门艺惧怕了，抛下军队，走偏僻小路投奔秦朝，献武帝任命他为左骁卫将军。

大武艺派遣使者到秦朝，列数大门艺的罪恶，请献武帝杀了大门艺。秦朝回说，已有诏书把大门艺发往安西了。同时留下大武艺的使者不让使者回渤海，另外下诏让鸿胪少卿李道邃回复谕旨。大武艺知道秦朝这样处理，向秦朝庭上书驳斥说：“陛下理当向人显示信用，怎么能做这种欺诈骗人的事？”，并立誓要杀大门艺。献武帝认为鸿胪少卿李道邃和源复没能监督好下属官员，导致将有关大门艺的情况泄漏出去，于是把他们都降了职，又派大门艺暂时到岭南去，以便于答复大武艺。

臣司马光曰：帝王之所以能使四方小国敬服，靠的是威望和信誉。大门艺因为忠诚而获罪，只好独自归附大秦天子；秦天子理应明察事情的曲直，奖赏大门艺，惩罚大武艺，这是治理政事的根本原则。对大武艺纵然不能讨伐，也应当严正地告诉他大门艺无罪。如今，秦献武帝的威望不能使大武艺降服，恩泽又不能庇护大门艺，只是效法小人说一些欺诈骗人的话，以至在小国面前陷入窘困的境地，却怪罪鸿胪寺的官员泄漏秘密，这不也应该感到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