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不去理会飘落的雨滴,一步一步的走着那些和他一起走过的路,哭着,也笑着,周子舒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份发自内心的愧疚,也不知道那个重生的小崽子会不会再一次坠入地狱,感受万劫不复的仇恨。
之后的每一天,在那条街上,总会有人看着一个身形不稳的成年人,那些酒壶,哭着,喊一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个几乎刻入骨髓的名字——“阿行”。周子舒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叫他,只是想保他一世平安罢了,为什么,就这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有人阻拦?
一年内,即使周子舒没日没夜的找着那个身影,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甚至觉着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见那个鲜衣怒马的红衣公子
放下尘世枷锁,转身拥抱着他
那个躺在武库中没有勇气面对师兄的臭小子
变成了一个新鲜的灵魂
一步不离的追随着罪孽深重的他
给他最后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青崖山里,一个身着黑袍的俊俏公子扶起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孩子,“阿行,知错吗?”捏着他的下巴,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么迫不及待的下山,去叫谁啊?”
阿行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去见谁和你这个臭蝎子有什么关系?”
公子失神的看着身前遍体鳞伤的孩子,“算了,带他回去吧。”摆摆手,毒菩萨抓着阿行,将手里的蝎尾刺插进了他的肋间,拖着奄奄一息的他,慢慢离开。
“大王,你这是?”千巧扶着蝎王坐下,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温客行的命太好了,明明杀了赵敬,还能和周子舒厮守,我不服罢了,如今趁他还是个孩子,不如毁了那份深情厚谊,不是很好玩吗?”蝎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巧,“有情人,入了人间,食了烟火,就要万劫不复了……”
阿行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时不时大笑着,转移自己的痛苦。
那天,他眼睁睁的看着周子舒一个人冲出去,没有回头,没有丝毫带上他的意思,优哉游哉的走出去,就他一个人在蝎王的面前,生不如死。
一年里,他逃过无数次,每一次的下场就是气息奄奄的躺在这里,感受着五脏六腑喧嚣的疼痛。蝴蝶骨被刺穿过,双手被浸过毒的银针扎穿过,手骨被打折过,食过蛊虫,喝过剧毒,本来,应该在四季山庄里撒娇卖萌喝糖水的,现在想来,那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让他奢望不起。
“别挣扎了,你期待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样麻痹自己,日子还能好过一些。”毒菩萨倚着铁门,用从来没有过的冰冷声音安慰着崩溃的孩子,“那个人,也许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几天后的夜里,一封沾有血渍的书信被秘密送往四季山庄,署名,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