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紧书包的肩带，眼泪从眼底堆积上涌，在即将滑落眼眶时转身，泪流满面的快步走出了家门。出门时妈妈笑的挥手，那一模一样的动作和笑容，让她心底沉甸甸的。本应该欢欣雀跃的心情也消失了，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
是敷衍吧……
这一周，每当朋友们回家之后，热闹的气氛立刻消散。明明还有路人，她却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连路边蟋蟀的叫声、风吹过草丛时唰唰的声响都扩大了。肆意的玩耍欢笑之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虚。
不用训练，不用听妈妈说她笨，没有妈妈拿戒尺纠正她的动作，没有芭蕾舞的基本训练，不用为参赛做准备。明明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会失落，为什么想要哭泣？太温柔了，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
想起这几天不停做的那个梦，心里的不安就没有停止过。妈妈现在这么温柔，会不会有一天真的……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不对我高要求！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要原来的妈妈！”
越想越气。拿出书包里的纸巾不停的擦着眼泪鼻涕，什么优雅矜持全都抛到一边，她就是要妈妈！猛地转身，灰色的格子百褶裙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脚下的白色板鞋踩在坚硬的沥青路面。背着蓝色的帆布包，她不停的快速奔跑着，肺部火辣辣的疼痛。
一口气直接跑回家门口，颤抖着从书包里找出钥匙，开锁的时候对了半天还没有对准。生气的把钥匙扔回书包里，平息着呼吸，因为奔跑没力气的手指节奏的敲着大门。
看到开门的妈妈，她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双手紧紧的搂着，挂在了她的身上。好不容易才停止的眼泪一串串的流了下来，把李依的衣角打湿，浅蓝的衣服变成深蓝。
贺兰温柔的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低声询问，“怎么了，哭成这样？”
贺笑笑打着嗝想要说话，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深呼吸喘了几口气，她坚定的说。
“不对劲！我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你变回来好不好？以后你打我我也不会怨你，你训练我的时候我不会再排斥，你说我我都听着。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变淡了。“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突然这样说？”
抱着她，贺笑笑丝毫不怀疑，身体七扭八拗，整个人缠在她身上，下意识的掩藏那个梦，说出别的想法。
“妈妈太温柔了！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困难，你现在也不说，我不习惯！总觉得距离疏远了。你像从前一样，你对我发脾气，好不好？之前是我想错了，你……不，你只要在我抱着你撒娇的时候不推开我就好，其余的和之前一样吧。我想和妈妈一样优雅的跳芭蕾。我不怕吃苦，只要妈妈变回来！”
李轩不由的露出有些兴奋扭曲的笑容，大手紧紧的压着贺笑笑的脑袋，不让她抬头看见。
“你之前不是有个系统吗，妈妈都知道。”换种语气，平淡的诉说，就像他们放下防线交流时的那种语气。
“你不喜欢这样的妈妈吗？还有，你委托给系统的任务怎么办？
想要抬头，却被妈妈压着，只能看着她胸前的衣服和垂散的头发，有些闷闷的。听到系统这两个字时的心慌在后一句话中转为平静。
“原来妈妈都知道呀。”松了口气。“我不应该向系统许那种愿望的，不应该依靠别人。我会和系统说，我的任务它完成了，这样它没有耽误时间，还能获得能量。不过自从那次我晕倒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它了。”
“是吗？”一个字一个字的，少妇的声音逐渐转为当初系统清脆悦耳的女声，再到磁性的少年音。“委托完成，你的愿望也实现了。我的承诺没有错，我一直在对你温柔的笑，是不是？”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血红，空气中散发着鲜血的腥甜，耳边是少年的低语。
“你看，你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不能抛下你。就连死之前，都一直在对你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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