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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呢!我的酒呢!令人厌恶的混血!把我的酒拿过来!”
暴躁粗狂的嗓音,不堪入耳的话语,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杂乱的胡子遮挡住了黝黑的脸颊,他躺在吱呀作响的摇椅上,双眼没有焦距,肥胖的手指晃动着空了的酒瓶。
“啪!”的一声,酒瓶被砸在了布满青苔的石头墙壁,男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说着不着调的话。
可怜的女人的低声哭泣着收拾着残局,明明年纪不大,脸上却满是岁月的痕迹,双手长着厚重的茧子,白色围裙早已斑驳不堪。
“混血!泥巴种!都是因为你!玷污了冈特家族的荣耀!”
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面目狰狞的指着女人,愤怒的一脚踹倒了旁边的花盆,他发泄般的踩踏着白色的马蹄莲,泥土将纯色溅染。
这是一所破旧房屋,泥泞的地面,爬山虎包围了矮小的平房,处在偏远的角落,背后便是葱郁的森林,鸟鸣蛙啼流水潺潺似乎覆盖了残破,让它得以融入大自然之间。
男人的嗓门之大,隔着十里都能听见,只要又听闻这粗粝的声音,乡镇的居民便知道这疯子又开始了。
男人叫诺亚·冈特,是出了名的酒鬼疯子,不赚钱不干活,天天不是待在酒馆,就是缩在家中,脾气暴躁癫狂,经常说一些令人发笑的话,明明自己是个疯子,还看不起别人,天天念叨着自己是高贵的纯血家族,自己会魔法,可是谁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居民都一笑而过,他的妻子雨妮·希尔据说是他救下来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早些年模样很好,可是熬不住养一个酒鬼丈夫,早早的容貌消退,成日哭泣。
他还有个女儿,到是继承了母亲的样貌,又更胜一筹,性格温吞,聪慧知礼。但谁又在乎呢,她的父亲足以让人退步三舍了。
“奥德拉,冈特叔叔又发火了。”是一位可爱的姑娘,脸上有着棕色雀斑,她怯怯的说道。她很害怕奥德拉的父亲,嗓门大,虎背熊腰,阴测测的。
“哎……”女孩叹口气,睫毛轻颤,露出一双茶色的宛如水晶的眸子,黑发像是上好的绸缎,她轻笑一声,连同眉尾浅色的痣都在发光:“我没办法,琳希。”
琳希苦着脸,扁着嘴说道:“冈特叔叔又要喊你了,我们才玩了不到一小时。”
琳希已经摸清冈特叔叔的套路了,每当他发火后总要喊奥德拉,然后就平静下来了。
果然,琳希刚刚说完,诺亚·冈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奥德拉!奥德拉你在哪!奥德拉!”
“好吧,琳希,我们明天再见。”奥德拉叹口气,揉了揉琳希的长发,她茶色的眸子像是浸润在水中,给人舒心的感觉。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注视着你,你会平和下来,冈特叔叔应该也是这样觉得的。
奥德拉的身形渐行渐远,她微笑着和邻居打着招呼,不理会过后邻居的闲言碎语。
奥德拉·冈特,一只咸鱼,一只被拍在岸上都死活不动的咸鱼,这只咸鱼上辈子是噎死的,试吃自己新做的糕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就过去了,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穿越了,穿到了1980年的英国,一个贫困的家庭中。
奥德拉重来一回决定要一雪前耻!谁都不能阻止她变强的决心!然后这只咸鱼在沙滩上翻了个身,太阳过于温暖了,变强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咸鱼没什么上进心,靠着前世的记忆十一年以来成绩还行,被她的酒鬼父亲寄予厚望。
酒鬼父亲也不想想,他自己那么废一个人,还能生出啥勤快的闺女。
奥德拉漫不经心的想着,一个小石子落在她脚前,奥德拉停住了脚步,嘴角含笑抬头望去,她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莫森·格林,她可爱的小邻居。
莫森脸上盈满了笑意,坐在阳台上冲奥德拉挥手,他年幼时不甚掉落,摔断了腿脚,只能坐在轮椅上。
小少年性子开朗,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甜甜喊道:“奥德拉姐姐!”
“哎!”奥德拉扬声应道,抬着头眉眼弯弯:“莫森有没有乖乖学习呀。”
莫森家境殷实,意外发生后,他的父母便为他安排了家庭教师,奥德拉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
“有哦!”莫森迫不及待的展示着自己新学的知识,睁着双水汪汪的看向奥德拉。
奥德拉心化成了一滩水,软萌可爱的小少年,实在是太美好了。
“真棒!”
奥德拉夸奖完,莫森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突然诺亚·冈特声如洪钟的嗓音传来,莫森像是被吓到一般,脸色一变。
“哪我先走了,莫森,我们明天见。”奥德拉叹口气,加快了脚步向家中赶去。
她有时真怀疑自己酒鬼父亲疯了,天天高呼什么纯血至上,家族荣耀,奥德拉是丝毫不信的,就她家那个破房子,还荣耀。
还有什么魔法,她一度怀疑酒鬼父亲看小说看多了,搁着演哈利波特呢!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穿进了哈利波特的世界,毕竟冈特家族和大汉格顿,还是他们门前那一条死蛇,一切都还很凑巧,可是,奥德拉等了那么多年,死活没有等到自己父亲展露魔法,哪怕是魔杖,她都没见过,更别提什么冈特家族祖传的蛇佬腔。
奥德拉的怀疑也渐渐消失,她也只觉得自己父亲就是个爱喝酒的疯子罢了。
“奥德拉!你要承担起你的责任!为了冈特家族!”
奥德拉还没进门便听见了父亲的嘶喊。
“好了,爸爸,你再说下去,可要进精神病院了。”
奥德拉此话一出,冈特顿时禁了声,眼中还残余着对精神病院的恐惧,他的确被人强制关进过精神病院,还是希尔想办法好不容易给他弄出来了。
“那些该死的泥巴种!他们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冈特神色阴沉,扭曲的狂笑起来。
“……”奥德拉简直服了酒鬼父亲的二货属性。
“闭嘴!”
从房屋内飞出来一个平底锅,直接砸到了冈特本就不挺拔的鼻子上,冈特捂着鼻子吃痛的蹲了下去,肥胖的身子缩成一个球,他一只手指向房内,愤愤的说道:“肮脏的泥巴种!你竟敢打我!”
“你话怎么那么多!”奥德拉的母亲,外界传闻哭哭啼啼的小白花,红着鼻子走了出来,脸上是不符合形象的凶狠。
希尔很宅,比奥德拉都宅,她是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极其喜爱各类狗血小说,偏偏泪点极低,看见个花花草草被砸了都能哭半天,平日里有事没事就掉泪。
奥德拉为她的泪腺鼓掌。
她家很少有人踏入,不仅是偏远,更是因为她父亲远近闻名的疯癫。
奥德拉有时也不知道她父亲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疯起来很吓人,怒目圆睁,眼白爬满了血丝,凶神恶煞乱砸东西,可他不会动奥德拉和希尔一根手指头,他只会砸东西。
希尔边哭边教训冈特,冈特怒吼着跳脚不敢和她对视。
从打碎的花盆中爬出一条细小的蛇,黑漆漆的鳞片,灵活的绕过两人,十分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顺着奥德拉的腿向上爬,然后被奥德拉一脚甩飞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在黑蛇飞出去后,希尔和冈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