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有,就是人遭罪些!”关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幺,在她的眼里看到求生的欲望,笑了笑说:“但是我相信,这姑娘一定能挺过去的!”
医治小幺的事,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关老说多耽搁一分,危险就多一分。
从那天开始小幺就在医馆住下了,大为去了药房帮工,也不白帮,每个月有二十两银子的月钱。
关老每天为小幺施针,泡药浴,来清除她体内的毒素。
就这样过了五天左右,对小幺的医治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她已经能说话吃饭了,但还是四肢无力。
这天小幺正在平时关老为她施针的房间等待,等了许久也不见关老的身影。突然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手里提着关老的小箱子,小幺瞪着眼睛有点惊慌失措,施针的时候不能穿太多的衣服,所以她现在多少有点衣不蔽体。每次关老为她施针的时候还好,毕竟关老年纪大了,又德高望重,所以小幺只把他当成一个医者,或者家中长辈,才勉强能够接受他的医治。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小幺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平时她医治的时候也不会有旁人前来,小幺手动了动,想拿过一旁的外衫盖住自己。
“你是谁?”小幺嗓音糯糯的问道。
年轻男人没多费话,就连多一眼都没看小幺,动作利落的放下箱子,打开,拿出了关老平时用的针,药,摆弄着说:“我是关老的儿子,家父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前来,所以今天由我来为姑娘医治”
什么?施针还好说,就是药浴的时候……,小幺有些犹豫,“关老他身体怎么样了?”
那男人撇了一眼小幺说:“近几日太过劳累,病倒了,不过也无大碍,姑娘若是不喜被在下医治,也可等家父身体好了以后再由家父为姑娘医治。”
“嗯!都怪我,关老平时的病患就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又添一个我,自然承受不住!”小幺有些内疚,抬眼打量起站在桌子旁的男人,他的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就是有些冷漠。
“为人医者,当以救命治人为己任,姑娘不必自责,既然你不喜在下,我这就回去禀明家父,等他好些了,在来为姑娘医治!”男子头也不抬,迅速说完了这些话,就要离开。
“别……!”小幺抬了抬手,又无力的垂下,“关老辛苦,我怎么能再叨扰他老人家,既然您是关老的儿子,自然医术了的”
小幺不敢拒绝,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多做他想。
“既然如此,那得罪了!”男人动作迅速,且干净利落,三两下便为小幺施完了针,“静待片刻,姑娘先自行歇息,在下等会再来!”男人眼睛都没多抬,施完针就推门离开了。
呼……小幺松了一口气,刚才她都没敢正眼瞧那男人,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针,他的动作精准,但是很轻柔。不知道是自己一直心不在焉,还是他的技术太好,今天施针的时候,并不怎么疼。
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今天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那男人便回来了。
“时间到了,我为你除针。”男人的话还是没什么语调,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样物件。
关老那么慈祥和蔼,怎么生出的儿子这么严肃清冷。小幺盯着男人想着,不知不觉针就尽数除尽了,她都没有感觉。
“好了”男人动作利落的收起了针,回身对小幺说道:“你还不能动吧,药汤我已经准备好了,平时都是谁带你过去的”
“啊?”小幺这才想到,平时都是大为哥和关老一同过来,今天关老没来,大为哥自然也没来。
“平时都是我哥哥,今日不知为什么他没来!”
“你哥哥在哪?药汤的温度不好调控,我现在去把他找来”男人背对着小幺,
“我哥哥在药房”
“你哥哥是药房的大为?”男人依旧背对着小幺,
“嗯!”
男人没说话,沉思了一会说:“大为去了我家照顾家父”
那怎么办,难不成要他抱自己去泡药汤?
“我去找个侍女来”
男人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没一会他就又回来了,医馆和药房都一样,没有女子,他自然找不到侍女。
男人进门后,小幺惊奇的发现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布,缠的很厚。摸索着向小幺走过来,道了一声:“得罪了”便一把将小幺抱起,跌跌撞撞的向泡药汤的房间走去。
小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耳朵红红的,
男人摸索着将小幺放进药桶里,
小幺进了药汤,嘶!一声,药汤升起了白烟,这是排毒的表现。
小幺极力忍受着疼痛,两只手抓着药桶的两边,骨节都已经泛白。每每泡汤的时候都是一种煎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快要将小幺压垮,若不是不能忍受身体不被支配的感觉,她可能早就放弃了。
靠在药桶中,小幺想了很多,从自己在人贩子处睁眼醒来的那一刻,到现在的处境,虽然很多事都不是她自己能够选择的,但是她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不是没有自己的责任。
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管韦如此,玫子如此,她不敢想象,人心怎会如此。
闭上眼,回顾着自己之前的人生,活的乏味无趣,没有一个自己的目标,好像人生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样。
睁开眼,看着环绕在自己身上的药汤,鼻子嗅了嗅,小幺决定,她要学医!
大为火急火燎的赶到小幺药浴的房间,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蒙着眼睛的男人坐在那,面向着门,目不斜视。
“耳尹兄!”大为挠了挠头,暗道自己晚了一步,“麻烦了!”弓身向关耳尹行了个礼,面前他的模样,大为怎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关耳尹听见大为的声音,起身,走到门口,又是那句:“为人医者,当以救病治人为己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