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

陆卓曦当晚没有回春和园过夜，只发了条信息嘱咐夏珂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会派人来接他去公司。

倒是毛毛姐，晚饭后就上来赶人了，“嘉文啊，先生立下的规矩是不能有外人留宿的。”

“是是是，毛毛姐，我这就走了。”

但嘉文没法放心。夏珂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没心没肺怎么耍都好，一旦触及姐姐的事就精神恍惚智商全体下线。

“你要不要再去试试看，也许那天是你的错觉呢？”他提议。

“不会的，不可能，”夏珂摇头，“反正，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把这事弄明白。就算——不是，也肯定与我有关，我必须搞清楚。”

嘉文知道这关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好，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否则也没别的选择。

人总要撞了南墙，才能知道回头。

嘉文出了春和园，转了一圈，又跳回了二楼夏珂的房间，陪着他过了一晚。

转天老张的车很早就到了。

这险些就被抓了个现行，嘉文赶紧使了点小伎俩，别让火眼金睛的老张头瞧出端倪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恶人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告状先发制人，“这才七点多，我记得今天就几节课啊？”

“先生说他那边有点事要安排，所以让夏珂早点过去，”老张果然看了看他，开始盘问，“倒是你，你几点到的？你昨天没走？”

嘉文忙摆手，赶紧胡诌，“那怎么可能，我就是不想走毛毛姐也不能答应。昨儿我也是没睡好，很早就醒了，索性就过来了。”

“是吗？也没开车？”

“啊，没有，打车过来的。”

“行，”老张也没再追问，一抬头，见夏珂迷迷糊糊晃晃悠悠背了大书包出来了，“那走吧，别让先生等着。”

但还是忍不住上手拍一拍那孩子的脑袋，表达一下直男关心，“咋回事儿？这一天歇得还不痛快吗？这咋看着像被霜打了似的，蔫了啊？”

完全与前天那霸占热搜大杀四方的最强新人判若两人。这蔫头耷脑的，眼下两个大眼袋，头发本来就长了些，又这儿翘一撮那儿翘一绺。本来就是个干瘦的人儿，一宿过来整个人连点光泽都没有了，像一只被雨浇透了却没来得及干透的小鹦鹉。

夏珂一边往车里钻，一边敷衍着说，“没事儿，我就是没睡好。”

“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睡好？你们昨天晚上是集体失眠吗？算上先生，真不知道一会儿你们仨怎么工作，”老张和他们混熟了，话也多了些，“我先告诉你们，先生昨天发病了，折腾了一宿，快天亮才合眼。今天他日程还很满，夏珂你可留意着点，别让先生再费神了。”

夏珂本来已经闭上眼准备补觉，一听老张这么说，立即睁开眼睛，“老板发病了？严重吗？”

“都说了一宿没合眼，你说严重不严重？”老张没有半点好气，“他最近这么累，又出差，又跑回来处理你的破事，又要被叶恺琪气，不发病就怪了。要我说，他活着就是还债来的，睁眼就是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