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驱车回到姚猛的小地下室。
由奢入俭难。住惯了春和园小别墅,这地下室纵然是快乐老家温暖小窝,熟悉的潮湿霉腐味道热情地裹缠上来,也还是情难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屋顶怎么变得这么矮了?这窗户怎么好像也没有原来透光了?
倒是自己那张可爱的小床,床单仍然铺得熨帖板正,看得出就是专门留给他的,没有旁人碰过。
温馨是温馨的。但也不能以温馨为名,硬要原地踏步地生活。
夏珂也是对他猛子哥没什么脾气,“哥,我的亲哥,我是钱挣得还不够吗?总说搬家搬家,为什么咱还住在这儿啊?”
“我自己住这儿,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一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外面跑,也就是回来睡一觉,没那么多事,”这动辄就是半个月见不到,姚猛也放弃了编谎话,“你干的这个活儿,有今儿没明儿的,现在是能挣俩钱,谁保证以后呢?以前在阿卡拉那儿不就是那样吗?我得给你存点钱。”
夏珂哭笑不得,“哥,您好歹对我有点信心,我怎么就得和在阿卡拉那儿一样呢?”
“那你签给陆老板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在电视上看见过你。”
这说得倒也是。
李嘉文开他的玩笑,“猛哥,你没看过那个电视剧吗?咱们陆总签下珂珂,就是为了‘带回去,藏起来’。”
“滚你妈的李小乐,”夏珂团个纸团丢他,“上电视有什么难的?陆总说了,我这是属于长期培养,不是挣两三年快钱就完了的。红有什么了不起?我想红就能红。”
嘉文儿逗傻狐狸的兴致一发不可收拾,“噢,是吗?也不是谁急吼吼就想翻墙越狱,结果被人家给截下来谈心谈到昏头转向的。”
这可把猛子哥听心疼了,“什么?珂儿要翻墙越狱?怎么了,那个姓陆的对你不好了?”
夏珂忙给嘉文儿使眼色,“没有没有,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烦了,陆总天天让我背书,我哪儿受得了。我好着呢,你看,一根毛都没掉。”
姚猛上下看了看他,“毛掉没掉我哪儿能知道,反正看着是又瘦了。”
夏珂马上叫苦,“能不瘦嘛?天天我吃的都是那啥营养餐健身餐,都快给我吃成兔子了!我不管,我今天说什么都得去撸串儿!我要吃肉!”
李嘉文阴恻恻说:“暴饮暴食前功尽弃啊,不能吃太多,不然吃的草比以前还要翻倍。”
“啊我不想听你说话了李小乐!你快给我闭嘴吧!”
话是那么说,坐在马路边大排档,一盘一盘的串串配着大杯冰啤酒端上来的时候,三个人的生机都被点燃了。
烤串儿,啤酒,花生米毛豆,在闹市的马路牙子上,塑料小方凳,折叠小长桌,不知道哪一桌客人带的狗子在脚下蹭来蹭去。不远处,夜市正热闹着,爆米花和冰淇淋的香味儿不合时宜地飘来。一家家小店招牌上的小彩灯,廉价又俏皮生动地亮着,和着这城市夏夜的心跳频率。
这才是理想的夏天。
姚猛抓了一把夏珂爱吃的肉筋塞过去,“来,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