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更衣吗?”
丫鬟在帘外恭敬问。
隐红衣字绝“要,让蓝二公子来就行了。”
说这话时隐红衣故意冲着蓝忘机甜笑。
蓝忘机“我不是丫鬟。”
蓝忘机立即寒声拒绝。
隐红衣字绝“万一有人趁更衣时捅我一刀,我哪可能避得掉,而你又不能及时救我,到时我岂不是要凉凉?所以如此近身的着衣工作,当然由你接手最是恰当。蓝湛,这整座府里,我只信任你一个喔。”
隐红衣轻声道,虽然口气诚恳,但是有多少真心诚意有待商榷。
蓝忘机不是那么好哄诱的人,他都不会轻易相信隐红衣只信任他一个。
在蓝忘机抗拒时,丫鬟将一整套繁琐华丽的衣裳端至他面前,他瞪着衣裳像在瞪邪祟一般。
隐红衣从床上坐起,“赤/裸”无瑕,只剩丝被盖住下身,一脸兴味地等待蓝忘机听话服侍。
瞪眼并不能让那件华裳被烧成灰烬,它还是在蓝忘机的面前,腰带上缀点的颗颗南珠都反照出他铁青的脸庞。
蓦地,早晨一阵峭凉山风从窗口拂进,床幔吹得翻飞如浪,隐红衣喉头一痒,咳了两声,肩头随即多出一件白绸衫和一双温暖大掌;就在她微微发怔,挑动细细剑眉的同时,纤手已然被套进袖里,系绳飞快扎妥。
蓝忘机眉心锁皱臭着张俊脸,但偏偏十指俐落为隐红衣整理衣领、拉平衣摆,再披上绣金锦纹服,一切动作是那么一气呵成。
与其说隐红衣在享/受蓝忘机的服侍,倒不如说她像个被娘亲一边叨念天气冷、一边努力添衣的无辜孩童更贴切。
才短短工夫,隐红衣已打扮得妥妥当当,蓝忘机将蹀躞带缠在她的腰际,蹀躞带上悬挂着一串贝珠,一块晶莹通透的福寿白玉,及一块金牌御令,再增添数分贵气。
隐红衣字绝“蓝湛,你很得心应手嘛。”
隐红衣不吝啬赞美人,不过听在蓝忘机耳里却没有被夸奖的喜悦,这句话反而像猛雷突降,轰得他无地自容。
他一点也不想得心应手!
他一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被夸赞!
丫鬟趁机正要为隐红衣梳发,她扬手阻止,一记眼神让丫鬟聪明意会,双手捧上象牙梳到蓝忘机鼻前。
蓝忘机“你——”
你字拉长,显示蓝忘机已生气,欺人太甚!她压根是打算拿他当小厮用!
隐红衣字绝“快些,我们还得上歧山去用早膳,没闲工夫拖磨。”
俩人透过铜镜目光交会,隐红衣明白蓝忘机眸里浮现的不解,逐笑道。
隐红衣字绝“收了满满两桌的金子,也不好真的啥事也不做,总得做做样子,骗骗常老爷一家,所以咱们上温若寒那儿去喝喝茶,再假意回复常府,说温若寒不放人,如此一来,既已为人费心奔波,但力不从心,相信常慈安在九泉之下也是会体谅我的。”
以为用金钱再卖卖惨就可以收买她救人,做梦!干了坏事就得付出代价!更何况炼制傀儡这件事原就是她栽赃陷害的。
可蓝忘记不这么想。他认为常慈安做鬼也会来找这等丧尽天良的家伙索命。
蓝忘机“你的意思是,你收了常家人的贿,却不想替他们出力救人?”
蓝忘机已经眯起双眸,脸色难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道理连五岁孩童都知道!
隐红衣字绝“救人很累呐。”
隐红衣说得“冠冕堂皇”,彷佛这个理由就足以掩盖任何“丧尽天良”的“坏”事。
一
她侧身拉过蓝忘机的手放在自己的发际,带领他以象牙梳梳顺长发,蓝忘机一心只想责备隐红衣的歹行,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动手替她梳起一头黑长发。
蓝忘机“既是如此,你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人!”
隐红衣字绝“是他们苦苦哀求我,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蓝忘机“你答应常家人会尽最大心力为常慈安洗脱罪名,那日你是如何拍胸脯撂豪语,我听得一清二楚。”
隐红衣字绝“会说大话的人多得是,还不都是嘴上说说,你还当真呀?”
隐红衣字绝“再说,常家与温若寒,谁权贵谁势微,一眼就瞧得明白,我犯得着为了一个老匹夫得罪高高在上的仙都吗?我放着好日子不过,与自个儿过不去,又不是傻了!蓝湛,你生气啦?”
她瞄见蓝忘机嗤之以鼻。
蓝忘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