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伤害你的。
哪怕他自己去死也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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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缕风吹起钟离的发丝,将他从回忆中吹醒。
回忆往往都以美好伴随,不然没人会愿意记住这些记忆。
他不同,6000年来几乎只有时间在演变,其他的似乎千篇一律都在重复着。
“…祭日到了啊。”
他缓缓念叨着泡了一壶茶便上了山,还拿着个笼子,里面装着清心霓裳糕。
没有很久。似乎是一个仙人教给他的。
那仙人生的俊俏,倘若流连于繁华岩港,必定让人望之倾心。
但他似乎从没笑过,有过最多的表情只是皱眉。偶尔能见到温柔只有他在月夜时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
没人知道他是谁,除非是九死一生之人。不然绝不会有人看到他显神通。
明明是这样一个仙人,心思却是最难琢磨透的。温柔似乎总会对着晚辈中一些单纯善良的孩子,偶尔路过看见谁家的海灯没挂好飞起,也会深夜寻找放回门前。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传说,便能很自在从容的见到他时呼唤一声魈大人、护法夜叉、降魔大圣。
魈往往被这三种称呼呼唤之后,他会停下来观察一下叫他名字的人,然后又在不经意间离去。
很少见的,有凡人会认识他。
清晨的露水与清脆的鸟鸣又打断了钟离的思绪,不知不觉他已经绕过许多障碍一路无阻的到达山顶。关于为什么这样善良一个人会落得惨死甚至无人记得的下场,还是那位从来不讲究理由的真理之神。
似乎知道内幕的只有他但是却无能为力。失去了神之心登不上天空岛的大门,自然见不到那位真理之神。
真理之神封印了时间。清除了魈魔神战争后的所有记忆导致他变得残暴无比甚至有伤害凡人的念想,此时魔神所遗留的业障反倒让他变得清醒了。
“岩王帝君…?”
他认不出钟离了。
好像是这么叫的吧,那就这么叫算了。
只是可惜当看着那同样殷红的眼角却感觉到了心脏的刺痛。
以及眼泪。
几丝野兽般的吼叫被他咽着喉咙里,他不记得那一天是要干什么,好像是很久以前就约定好某人,嫁给他。
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他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他不记得,他甚至差点不记得约定好在一片花海。
他是跌跌撞撞的冲进那片花海的。看着那里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望向钟离,才有一点点冷静的意味。
“帝君?”
挂在他腰上的傩面似乎是脱落了,变得没有一点灵性,他也想不起来傩面是用来干什么,所以自然而然无形的解除了契约。
“你是谁。”
同一张嘴里说出不同的话,感情的包含自然也不同。
又是冷冷的一声,让钟离当时难得会有期待的心脏似乎漏了半拍,想要将面前的绿发仙人抱住,却看见魈已经悄然握住了武器。
钟离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魈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然后准确无误的刺下了自己的心脏。
想不起来还不如去死好了,会不会脏了这片花海…
他思绪逐渐涣散,才发现自己开始变得透明。
“妖魔之身不应有灵体…这是报应吗,还是来了呀…”
“如果我记得自己是谁的话,应该不用承受这么多杀戮。只是一介凡人…”
絮絮叨叨的似乎是魈很久以前的梦想,被封存起来的梦想,完成不了的梦想。
自从他当上夜叉后,再也没有想起过的梦想。
已经隔了几年了。
魈还是想不起自己是谁。
至少轮回过后也没有想起来过。